“毕竟寄人篱下,哪里有自己当家做主舒坦痛快呢?”
覃芙蓉冷笑一声,便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我不管在如何外表在如何光鲜,可是……说到底我的年岁已经大了,再也不似年轻的时候那么有斗志和活力了,凡是都会向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许是我见识过了太多的人际关系中的黑暗,所想有时候安于现状也算是一种活法,至少可以避免很多政治上的问题。我知道我现在的态度,不积极不主动,给极乐阁带来不了太多的机会,也让很多的年轻人没有出头之日,他们想要的生活远不止于此,安逸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更多的是想要的是冲刺的快感,驾驭他人的痛快……而这些在利益上场上,都是明码标价的……”
覃芙蓉意味深长地抽着香烟,口中诉说着自己从来不曾与他人袒露的心声,此刻却在人性的考验下,让她看到了失望,也让她将埋在心里的话,都吐露了出来。
“年轻人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只看得到表象的繁华,却知道光鲜之下多是艰难险阻,甚至是刀山火海……这也可以理解吗?毕竟人心所向,都是鲜花暖阳,一切美好的存在。而殊不知鲜花是在扎根与黑暗,这地下世界的盘根错节急需,他们是看到;暖阳温暖,也有眼光过甚,灼伤人心的时候……这些我与他们讲,他们大概率是听不进去的,因为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也是觉得有些事情理所应当,却不知道他们只享受的是阳光,所有的黑暗都是我一个人来承受的……”
此话一出,覃三叔被其情绪说感染,不免唏嘘一叹,说道:“这些事情,他们都太小,不懂事,你不要与他们计较了……孩子们吗,都是需要成长的,等他们大了,就知道谁是真的对他们好的人。”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真的到了大了就懂事了,很多的时候,却是人越大越混盆儿!你我见识的例子还少吗?这坏事做尽的哪一个不是一个成年人呢?这种子坏了,你能指望他能开出美丽的鲜花吗?”
覃三叔一愣,竟是无言以对,良久,他哀叹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你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有问题,是不是芙蓉你太较真了呢?你别看他们在下面喊得厉害,那个手里有那么多的闲钱呢?各个不过是配合着演戏,将这一出好戏演完罢了。”
“呵呵~到底是我年轻,还是三叔你太幼稚呢?你真的以为他们这些人手里没点积蓄吗?你真的以为他们的喊价是胡乱喊得吗?你还是真的认为他们是在演戏呢?没准人家在巨大的利益下,假戏真做了呢?”
此话一出,覃三叔愕住了,嘴巴长得老大。
“什么?他们能挣那么多钱吗?不是……是不是你多想了呢?”
“呵呵~是我多想了吗?你以为她们在陪客的时候,真的没有额外收入吗?有些钱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拿了就拿了,所想即便她们挣得再多,也不过是这钱财的拥有者,他们既没有后人,该花钱的地方也不过是在装扮自己的身上,姑娘们爱美也是理所应当的,多花点钱装点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让她们手里有些资源可以支配,心情也会舒畅些。只是……我大义了……”
“怎么大义了?”
覃三叔便是顺着覃芙蓉的话问下去。
“看来我是忽略了她们的野心,有时候财富的积累不仅仅可以装点自己那么简单,也可以招兵买马,收揽人心,更可以给自己另立山头,发家致业。”
覃三叔不禁一个寒颤,他赶紧低头看了下楼下的环境,大概是受到了覃芙蓉言语的影响,覃三叔看着楼下争先恐后竞标的景象,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疑虑来。
“不是吧……他们不知道这是假的吗?即便真的竞标成功了,那七凤冠也不一定会给他们啊!要知道,这可是人家天门的重要神器,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诱敌而出的,最终事情结束了,这七凤冠还是要还给人家天门的不是?”
“呵呵~这件事情,你我知道,准保楼下的每一个都知道吗?别忘记了,咱们是可是为了任务的隐秘性,这七凤冠的来历已经编了一个更加合情合理的出处。这样美好的谎言,这样诱人的诱惑,又是这样合情合理的身份,若是换做三叔你,坐在了这楼下的充当了竞买人员,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你会怎么做?真的能够做到不被利益所动吗?”
覃芙蓉此话一出,覃三叔沉默了,他再次低头凝视楼下那一个个疯狂竞拍的身影,这一刻他似乎已经理解了覃芙蓉所有的负面情绪。
“好吧,我承认你的话却是很有道理,可是……事实这样了,你还能怎样呢?看到了人性之恶,那赋予他们作恶的空间的人又算得是什么?”
“我是被动的!”
在覃三叔灵魂的拷问之下,覃芙蓉顿时情绪激动了起来。
“是啊……你是被动的……可是人若是不逼到了绝境,谁又愿意主动作恶呢?或许他们的做法不对,可是咱们的做法就是对的吗?一场场的试炼,让人与人之间彻底失去了信任,在纵权者眼中,这些人不过是他随时拿出来体现手段的玩具罢了,而你我站在了这个角度上,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到头来不还是一样的卑劣吗?一场骗局,让你看透了人性,却也把自己给拖下了水,芙蓉——泼脏了别人,自己就能够干净吗?”
又是一番灵魂的拷问,覃芙蓉愣住了,这样的话太具备杀伤力,让她无力反击。
接而一阵苦笑而来,覃芙蓉呵呵道:“是啊,我一个泥潭中的人,与谁有资格说干净呢?呵呵!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