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贝蒂啊!
不由得,蕾娜惊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像是突然明悟的孩子一样,看向贝蒂道:“既然事情和我们矾楼有关,那就请吧,二位请上车。”
贝蒂笑着,跳下车顶。
没上蕾娜的车,那辆车可塞不下他们,她坐进了吉普车,等到狗子和麦伦一起上了车,才随着蕾娜的车一起去向了矾楼。
去矾楼的路并不远。
抵达矾楼时,整座矾楼都安静得很,没有客人,也没有其他人在行走,似乎单单只是为了迎接贝蒂,就驱散了楼内所有的人。
何至于这样?
贝蒂轻笑了一声,心中却长长叹了口气。
“我在国内就经常听人说,说这座岛是世外桃源,战争之外最美妙的地方,在这里能欣赏到战争的残酷,也能欣赏到人性的美妙。”贝蒂和蕾娜搭着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只是看到这样如此美丽的矾楼,已经气愤到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了。
内城歌舞升平,外城却一片狼藉。
真是一个可笑的地方。
蕾娜没有回话,兢兢业业引路着,直到看到了一架轮椅,她才停住了脚步。
“你就是矾楼的老板?”贝蒂打量着陆运,说:“我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面善,贝蒂小姐又和陆铭是好朋友,对我们这样的脸,应该见得比较多。”陆运微微一笑,示意二人坐下。
这里是一间茶室,布置清雅恬静,如果能少了墙壁上挂着的那几幅油画,意境一定会更加的美貌。
贝蒂不是来欣赏意境的。
麦伦也不是。
陆运更没空和他们胡咧咧,示意蕾娜先走。
蕾娜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有贝蒂在这里,那陆运的身边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会是贝蒂一个人的对手。
“听刚才二位的意思,你们知道在矾楼行凶的人是谁?”
陆运绝没有半句废话,看向贝蒂和麦伦,奉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他们之间实在没有寒暄的必要。
贝蒂点头。
随后,指向麦伦道:“不是我知道,是他知道,他要来告诉你的,我只是凑巧来了。”
“凑巧?”陆运打量着麦伦,问:“看你的服饰,应该就是咱们岛上的人。”
“是,我住在外城。”麦伦承认。
陆运笑道:“一个住在外城的人,怎么会和贝蒂小姐凑巧在一起的,先生可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他是调侃。
麦伦的心却已经紧张到拧成一股绳了。
他的目的,是打听消息。
也不知道那个“病人”是不是真的在矾楼,如果真在,如果这个人也真知道,那就不能把这件事情透露出来,一点点的痕迹都不能让他有所察觉。
想到这里,麦伦看向陆运,道:“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找凶手,我想问问……你们,能给多少钱?”
“你要钱?”陆运似乎蛮惊讶的,笑了一声,道:“抱歉,我以为你是来求个机遇的。”
“有钱,就有机遇。”麦伦道。
“话是这么说,但在这座岛上,有钱……真不一定就有机遇。”陆运说着话,瞥了眼贝蒂,道:“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她也来了,你绝对不会有机会来到矾楼。”
“你们不是要找凶手吗?”麦伦道。
“以前要。”陆运道。
“那为什么现在不要了?”麦伦惊讶追问。
他担心,无法完成陆铭交托的使命。
陆运耸肩道:“因为从始至终想要追查凶手的人,就不是我们,死得也不是我们的人,就算是我们的人。说实在的,如果你是一位老板,你会在乎员工的死活吗?”
麦伦道:“不会,我只在乎他们给我创造了多少的利益。”
陆运道:“同样的道理,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死活,还为他们去追查凶手,难道我生意不做了吗?”
麦伦无话可说。
贝蒂却笑了出来,笑得很开心。
陆运看着她,道:“你笑什么?”
贝蒂又笑了一会儿,渐渐停住笑声,道:“我笑你在骗他,你也很想找到那位凶手,这一次死得只是乔的人,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万一有一位客人死在这里,你的生意也就从此不好做了。本来你做的生意,就不是明面儿上的皮肉生意,要是做皮肉生意的话,那些阔佬什么地方找不到好女人,非要到这个地方来。”
“我开始讨厌你了。”陆运板起了脸。
“为什么?”
贝蒂却开心得很。
“聪明的女人没几个人会喜欢。”陆运道。
“不一定啊,我看陆铭就挺喜欢我的,就是我不太想和他那个人上床。”贝蒂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
“为什么?”陆运问。
“因为他不想和我上床。”贝蒂说。
多么理所当然的理由,理所当然到陆运都愣了一下。
“我终于想起来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贝蒂忽然又道。
“什么地方?”陆运说。
“陆通家里,他有一张照片,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贝蒂是拿不出证据来的,但以她对瀚海集团的了解,这个人多半就是陆通的后人,要不然不可能在这里守着矾楼。
可是,瀚海集团又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人守在这里的。
凭什么?
陆通已经死了。
这家伙,看着也就是一个瘸子,没什么多余本事。
换成是她,一定不会让这个人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不过矾楼这地方看着也不怎么样,不像是有秘密的地方。
贝蒂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会儿,突然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麦伦:“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还有事,没空陪你在这里耗着。”
麦伦苦笑。
只好将怎么遇到陆铭,又怎么“诓骗”他的事情说出来,说了很多很多,说得天衣无缝。
贝蒂看着都乐了。
实在没想到,陆铭一眼看中的人,竟然也是个会说谎的人,而且看起来这说谎的本事比陆铭也差不了多少。
兴许,还真能糊弄过去。
不过,这家伙真的在意这种事情吗?
贝蒂看向陆运。
他像是听着,又不像是在听着,因为手里真正在忙着其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