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能骂什么……”陆铭打了一个哈欠，醉意似乎缓和了不少。
他抬眸看向佟瑶，“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佟瑶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我没什么想说的。”
陆铭道：“不想说说你这个前男友？”
她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有什么好说的啊，没什么好说的，就跟所有大学情侣一样，我们交往了有两三年吧，这两三年间，他一直都提出想要跟我上床，但我不愿意。”
“为什么呢？”陆铭问。
“怎么说呢，也许跟他说的一样，我希望借此上位吧。”她的样子有点怪怪的，说出来的话也是。
“你不是这样的人。”陆铭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我不想跟你上床。”佟瑶注视着他。
“猜的。”陆铭苦笑。“我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佟瑶眨着眼笑了。
“你确实是个很特别的人，是个非常会让女人动心的男人。”她说，“而且，如果不是对你动了心，我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陆铭也跟着笑了。“不管怎么说，能被人喜欢，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算我有本事。”陆铭说，“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那个前男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并不适合托付终生，他回到了家乡，大概只会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他本身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但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被你击溃了，他回了家乡，会跟一帮富婆搅和在一起，会成为那群富婆的宠物。”陆铭平静说着。
佟瑶摇头道：“他不会这么做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陆铭道。
佟瑶道：“你不了解他，他对这种事情，一向嗤之以鼻。”
陆铭淡淡道：“我是不了解他，但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你就是靠这个上位，他会不满，心中有不满，就会想要去发泄。”
佟瑶低头想了一会儿。
“但这都跟我没关系了。”她说。
“没错。”
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
佟瑶突然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向了陆铭：“直到现在，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人，除了你我，就只有我老板了。”
“直到现在？”
陆铭不懂她为什么要说这个。
“没错。”佟瑶的声音开始变得奇怪，“等到了以后，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老板了。”
“为什么？”陆铭问。
“因为我们会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会再想要记起这件事情。”
说完这话。
她忽然解开了扣子，让身上的白衬衣自肩头滑落，也让柔和的灯光洒满了她的全身。
陆铭看到了锁骨下方刺着的一轮弯月。
是赤红色的。
弯月逐渐靠近，近在咫尺，近在眼前。
“我只是想要让你记住。”她低声耳语，“你是我生命之中的第一个男人，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碰我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给了我一条活路，或许对你而言，只是一句话，轻易的一张嘴，就做到了。但我也知道，如果这次你没有安全从国防大学里面走出来，我老板要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她尽情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贴在陆铭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这不是你一个人承担的风险，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但你也没必要帮我的，像出口相助的这种事情，你应该不是经常做的吧？”她缓缓问起。
“一般不会。”
“那你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情呢？”她柔声说。
陆铭无话可说。
佟瑶掀起被子，将他和自己包进了被子里。
被子在动。
过了一会儿又不动了。
佟瑶柔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铭没说话，像是叹了口气。
被子又动了起来。
过了半晌，一只纤细美丽，像是白玉雕成的脚，从被里伸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空调太冷了。
这只脚，在发抖。
阳光终于射了进来，暖烘烘的，射在佟瑶光滑的脊背上。
“天亮了。”陆铭睁开眼睛道。
“是！但就算天亮了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打搅我们的。”她似乎懒得起来，连说话声音都很小，小到像是在呻吟。
陆铭闭上眼睛，像是不反对她留下来。
“还来吗？”她突然又问。
声音更轻，更软糯，似乎还有几分欢喜。
“你愿意去江州吗？”陆铭忽然也说道。
她幽幽道：“你觉得，我这样对你，是为了什么？”
陆铭笑笑道：“我这个人并不自恋，但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能让你这么做，你除了喜欢我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但你愿意相信我这么一个和你相处了一周都不到的人，就这样喜欢你了吗？”她似乎叹了口气。
声音很轻，轻到陆铭都没有注意到。
“那你是不喜欢我吗？”陆铭反问道。
佟瑶更用力拥紧了他，柔声道：“我自然是喜欢你的，但要不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我不会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你的。”
陆铭道：“为什么？”
佟瑶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因为我绝对不会跟你去江州的。”
“哦？”陆铭疑惑。“这又是为什么？”
佟瑶道：“没有为什么，我非但不能跟你回去，我还必须要留下来，而且以后见面，也不允许你再说起这件事情了，我们只有一次，只有这么一次就够了，就这一次就好了！”
陆铭道：“难道你担心我不会对你负责？”
佟瑶笑道：“我对自己选的男人，还是有信心的，我知道你肯定会负责，但我和你……这样，是带着目的的，不纯洁的，所以就这样就行了……”
陆铭道：“如果我决意要带你回去呢？”
佟瑶怔了怔，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如果强行带我走，我当然反抗不了，但我也绝对不会承认我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