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诸葛良疏竟然也是从谭政嘴里知道那些事情的,本来一直还算冷静的陆铭,此刻也不免吃了一惊,他以为诸葛良疏事先也是知道一些的,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刚刚才知道。
于是,他看向了诸葛良疏,道:“听起来,老爷子好像事先就知道那些事情了。”
诸葛良疏叹气道:“这就是老爷子一直瞒着咱们的事情,他们几兄弟之间,只有我二爷爷当初选择了从政。”
陆铭道:“诸葛怀安?”
诸葛良疏点头道:“而且我二爷爷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所以当初在政界也是有几分声望的,但也就是因为战争,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本质。”
“本质?”陆铭眯起了眼睛,“你该不会是在说天地会吧?”
“就是天地会。”诸葛良疏看向陆铭,神态逐渐放松,就像平时和朋友聊起八卦一样,继续缓缓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二爷爷就是天地会的成员,但天地会其实并不是近百年的产物,也并不是一二百年才出现的,事实上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不叫天地会,这是后来改名来的。”
陆铭微微点头道:“这我也隐约知道一些,原本我还以为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但我渐渐发现,它其实并不神秘,而是很少被人提起。”
诸葛良疏道:“没错,它其实并不神秘,只不过是因为牵扯的人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会员分布也是在世界各地,从异人到一些大明星,从那些大明星到达官显贵,都有他们的身影。”
陆铭道:“那诸葛怀安是怎么接触到他们的?”
诸葛良疏道:“战争是最烧钱的,也是最赚钱的,当时我二爷爷虽然身在军营,但他所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帮忙筹钱,或者去联系异人。”
陆铭感慨道:“这两样都很容易和他们有接触。”
诸葛良疏长长叹气,道:“是啊,就是这样,他才逐渐明白。那次战争的出现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那些人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天地会的成员,你想想多可怕,我们那么多的人,却被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们虽然打赢了,他们却从中牟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陆铭道:“他一定很羡慕,又很愤怒。”
诸葛良疏笑道:“你说得没错,二爷爷是既羡慕又愤怒,于是他也加入了天地会,开始同流合污,但想要加入天地会谈何容易,身份、地位、金钱,缺一不可,甚至为了表示忠诚,还要献祭一些东西。二爷爷最终还是加入了天地会,而在加入之后,他的仕途果然开始更加的顺风顺水。然而二爷爷加入天地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效忠他们,而是想要知道该怎么样去毁灭他们,可事实上,加入容易,脱离却变得很难了。”
陆铭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诸葛良疏叹了口气,道:“还能为什么,因为异人,因为只要加入天地会,你就会发现自己被完全操控了。你做人做事不能再凭着你自己的想法来,所做的每件事情都必须是在为了天地会而考虑,直到我二爷爷从你们陆家那里知道了一些东西。”
陆铭忽然明白了过来,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苦涩一笑道:“那个预言。”
诸葛良疏点头,道:“这也正是天门的由来,从我们现在来看,天门是为了保护我们。可实际上,天门是一道限制器,它限制了外来人,也限制了我们,欺天之术毫无疑问可以瞒过天门的限制,但对于真正的天劫,却就未必能防得住了,天劫一旦降临,天门破碎,限制器消失。我问你,陆铭…这个责任,谁来担?”
现在,陆铭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只喃喃道:“虽然能猜到这些,但听到你说出来,感觉着实还是不一样的。”
诸葛良疏道:“所以,以策万全,阿狸必不能化形。”
陆铭没有说话,沉思了好一阵儿后,才道:“那诸葛勋呢,福州水灾和陷害龙叔叔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你敢保证他不会加入天地会,再做出更恐怖的事情吗?”
诸葛良疏道:“他,我会解决。阿狸的事情,我想请你再考虑考虑。”
陆铭道:“要是你无法解决呢?”
诸葛良疏道:“那就你来解决,到时候,我会帮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不满。”
陆铭眼珠子一转,道:“老爷子不会出手?”
听到这话,诸葛良疏先是一愣,而后大笑了起来,道:“老爷子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来得时候就跟我说过了,他和峨眉山依旧是中立的,不会出手,除非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陆铭道:“这是为什么?”
诸葛良疏道:“老爷子说,他们这是明哲保身,这个国家的未来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未来是好是坏,他已经不愿意去考虑了,所以也根本不会去管。如果我们能成功,未来的史书上会有我们一笔,但如果我们失败,造就了无法言喻的未来,那史书上也不会记下老爷子的罪过。”
陆铭冷哼了一声。
事到临头,却选择明哲保身,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诸葛良疏瞧向他,悠悠道:“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不妨说说你的计划的。”
陆铭也瞧向了他,面色带着犹豫,过了有一会儿,才终于开口缓缓说了起来。
……
门外。
听到了诸葛良疏的笑声和惊叹声,杨若水和归银瑶总算是松了口气,还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刚才进门那架势,诸葛良疏活脱要把陆铭干掉一样,真担心会不会打起来,现在不用担心了。
二人回到厨房,继续干活。
少了两个人,诸葛笑也终于没办法袖手旁观,来了厨房帮忙,同时颇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们俩是不是为了让我干活,故意闹脾气去了?”
二女互视,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