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一句话就哄好了,宴烬北自己又往醋塘外爬。
最后两人采购不少,什么东西都备的齐全,把东西放车里之后,宴烬北又带着她往楼上去看,也没问她缺不缺衣服,就挑着贵的买。
他对她的好从不吝啬。
最后挑了两件套装两件大衣,一双长筒雪地靴,宴烬北刷卡把东西拎在手里,顺便让她把卡收着。
池缨知道他什么意思,没要,而是直接把卡塞进他裤兜里,“什么时候关系受法律保护了再上交。”
宴烬北说不出什么反驳话,小姑娘也总能把他拿捏的死。
“走,逛逛男装。”池缨平时很少逛男装,除非是看中了某种品牌的男款才会去实体店,合适就买,像现在给男朋友挑衣服算是第一次,“新年新气象,也给你添两件新衣服。”
“嗯,享受媳妇给的新年礼物。”宴烬北不知道是不是和陈让待时间长了,偶尔也犯点嘴贫。
闻言,池缨笑着将鸭舌帽帽檐往上抬,趁着没什么人,直接在他嘴角印了一吻,“这也是媳妇给的。”
宴烬北笑着揽上她的腰,心底深处崩的弦猛地一松,他承认,自己真的是认栽了,甚至栽的彻底。
“拿刚才他试过的黑色短款羽绒服和那件大衣,毛衣和裤子也都包起来。”池缨直接拿手机扫码付钱,她挑衣服的眼光没话说,但也需要好身材撑着。
“说是元旦活动,打了九五折,还送你几双袜子。”
池缨扣上安全带,见他嘴角的笑没散过,笑侃,“享受吗?宴老板,带你消费一波。”
“嗯,享受。”宴烬北没遮没掩的透着实情,扣着安全带,把车里的暖气打开,甚至刚才还在陈让刘燃生那三人群里主动撒了波恩爱,气的陈让一顿火往心里堵。
刚巧,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是扎西父亲,池缨伸手将音响关小,没扰他听电话。
“嗯,新年快乐。”听他声音沾着轻微的柔,池缨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过去,捕捉到的宴烬北直接按了免提键。
“那你们有时间吗?我想姐姐了。”小卓玛的小奶音。
“有时间,姐姐也在。”
小卓玛笑,“可以让姐姐也来吗?”
“那你和姐姐说。”
池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宴烬北把手机递在她手边,还说着,“小卓玛想你了。”
池缨倒也没想着小女孩还能记着她,伸手接着,刚把手机拿在手里,就听着那头喊着,“漂亮姐姐,想你和哥哥晚上来家里吃饭,可以吗?“
“阿妈说会有好吃的。”
小卓玛的吐字并不是很清晰,掺着当地的口音,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但池缨听得懂,笑,“好。”
“那你和哥哥都要来哦,阿妈阿爸都在,还有多吉哥哥。”小孩子一接通电话就舍不得放下,还怕她忘记。
“好,我们都会去。”
坐在主驾驶的宴烬北笑着看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不知道人是不是天生对懂教养的小孩有好感,池缨的语气也像是没察觉似的化柔,直到招不住的时候,池缨求助般的看他,宴烬北才接手回来。
“嗯,你和阿爸说我们七点会到。”
“好,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宴烬北将手机递给她,这才开车走,“想不想去?”
怕她刚才是不好意思拒绝,“以往都是过年的时候去喝两杯,如果不想去,等以后我再找时间去。”
池缨能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吗?要是真想着不去就不会把电话递给她。
“答应小孩就不能食言。”还是去的,但想着小卓玛喊他哥哥就挺好奇的,那晚问的时候他没说实话,“那天你怎么会在小卓玛那?”
宴烬北知道她问的是起高反那晚的事,听着小卓玛叫他阿加,当时他也没想着两人能走到这一步,一心想着人回北京的事,什么话都不愿多说。
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想着盼着,老婆媳妇就这样喊着,觉得那事没什么可瞒的,“我两年前来的西北,地儿混的不熟,当时扎西也在铁路那头工作,扎西是小卓玛的哥哥,也算是当时家里的顶梁柱,家里还有一弟弟,就是多吉。”
“扎西当时比我还小两岁,但我做这行没他有经验,算是我们三个里的头。”
“出事那晚的情况也是因为突然降暴雪,西北这边的气候有时候也难预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降雪势头差不多八点才强起来,但当时的安排是八点五十会经过一列火车。”
宴烬北记得清楚火车经过的时间,“当时紧急通知让我们驱除轨道的雪,但没说火车会在上一站停运,意思就是火车没取消,需要紧急处理。”
“扎西也是尽职尽责的人,一有通知就起劲干,铁轨加降雪容易摔滑,我当时和扎西分到一块,他带着我,路段黑没怎么注意脚下的情况,也是急着干活,我一脚踩空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拽我。”
说到这,他顿了声,池缨像是知道后续的事,出租车司机说的人命大抵就是这了,“他后脑勺磕到轨道。”
“后来火车停了,人命也没了。”
池缨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但开车的宴烬北除了刚才的那短暂停顿,面上静的像是在讲述故事而不是事故,但她知道,他很善于隐忍情绪。
“但阿妈阿爸没怪过我。”
这一刻,池缨察觉到了他手在轻微的颤抖,刚才的隐忍像是在这一瞬间击溃彻底,“宴烬北,先把车停在路边,我来开车。”
听了她的话,宴烬北将车停在了路边,但没调座,暖气还在开着,音响声降的小但还响着歌曲的音。
宴烬北侧头看着池缨,将她那紧张的神色收的紧,“阿爸说,那事不怪我,也不要让我自责,扎西是好孩子,我也是好孩子。”
那晚半夜,宴烬北站在医院楼道里哭了。
生死的瞬间就是那一悬之念。
亲情的融化就是那一语之间。
“不怪你,没人怪你。”池缨出言安抚着他的情绪,知道他现在在吃药在治疗,床头柜的药盒她看的清楚,宴烬北也像是没打算向她瞒着。
有些事说出来真的会好些。
池缨主动握着他的手,“在阿爸眼里你是好孩子,在我眼里你也是好男人,以后也会是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