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能刺穿他的耳膜,往颅内神经里钻入,几秒钟的无法思考,完全震在她这情绪发泄又像从深渊牵扯他的骂声里。
池缨继续做吻之前的事,给奶包倒食,再次用夹子封闭狗粮袋的开口,放回原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遥控器他昨晚用胶带粘绑好了,但拿在手里有点不习惯,损坏再重合的事物都需要时间适应。
电视声响了,宴烬北也彻底从那句话读出了她到底是恨,还是想让他活着,笑了,没出息,这节骨眼真的没必要在意出不出息的事,管他妈的,只要自己女人心底还在乎着,怎么都行,任打任骂。
又想着那句话,打是亲,骂是爱,拌着恨的打脸撕咬怎么都是香的。
池缨根本不知道他心底那点想法,也不管。
宴烬北用纸抹去嘴上的伤口,接着又沾擦地板的血滴,两三分钟的事,主动收拾她吃剩的早饭,就着她的勺子解决她碗里那点粥,温凉,也不在意被咬破地方的仄疼,不是细嚼慢咽的人,解决速度也快,刷碗擦桌子,干起活来丝毫不含糊。
外面好像开始下雪了。
池缨侧过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雪花不小,一切都是从天而降,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金稔姐,不知道什么事,接通。
“醒了吗?”
金稔刚收完儿子的红包,小儿子刚上小学三年级,现在什么都懂,一点都不好糊弄了,昨晚吃完年夜饭商量快一小时了才甘愿把钱全部交出来,现在让许教授把儿子喊起来看他们学习,大学教授看两儿子有时候也能被磨得没脾气,她这是刚得了空闲,就问问池缨考虑综艺的事。
毕竟,录综艺也不是光点头同意参加就行,到时候还一堆事要忙,谁背后拢走了资源,都是说不好的事,先签了合约最起码心里有底。
“嗯。”池缨也没和她多说缠心的事,金稔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事发生的时候还没踏入这圈,也就只知道她看心理医生,心理有点问题。
“难得见啊,能醒这么早,才九点多还没到十点,我这都还怕打扰到你。”
池缨,“处理点事,睡不着就醒得早。”
金稔以为是池明富又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多说自己的事,也没问,转入正题,“综艺这事考虑的怎么样?”
“想好再说,池缨,你也知道综艺这几年带火多少人,资源捧着,秀场的圈不能死困,老本行肯定不会让你动,更不会让你弃了什么,就简单走几期综艺,刷刷观众缘,趁着funt的品牌热度还有资源能选。”
金稔说服人的功夫也是有的,“新人顶旧人的资源这事你也是常见,搞不好到时候范诗言都能压你一头,她那走法不干不净的,我们走点实际的。”
池缨说,“我的也没干净到哪。”
自己用什么换的资源她清楚。
这年头,尤其是在圈里,不会有什么努力多少就能红,资本纵横的游戏世界里,一句话都能将人彻底打回原地,像家境普通的她们是只有享受台前的光彩,台后什么样,都心知肚明。
“什么?”
“没事。”池缨懒得解释,给她回话,“过两天把你手里的资源发给我看看。”
金稔笑了,她能莫名想通也真是不容易,入圈快六年了,吃老本行也差不多吃了六年,这在圈里也属实另类的存在,一条路走到黑的倔劲,怎么说都没用,现在能松了口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她也不问,刨根问底的事真的没必要,只要她同意这事,“行,这两天我先给你挑点,没什么事你继续休息。”
池缨挂了电话,感受着身边位置的浅陷,没心思管,视线落在电视上,看着春晚的重播。
宴烬北看看电视看看她,电视里的景和声全没进脑子里,心思全在她身上,墨迹会儿,直接抓着她的手,池缨瞪他,扯回来,宴烬北就耍着那股痞劲,把人往怀里抱,双臂拢抱着,怎么都不松手。
池缨把他的手背抓出几道血印都没用,皮糙肉厚的,“现在别想着耍流氓劲,松手。”
“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触我,我不是什么好人。”宴烬北任由她抓咬,这总比不理他强,更不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吃点皮肉苦他怎么都好,“在你面前,流氓我也愿意当。”
池缨看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冒着血丝的,一点不心疼,自己咬的,他也是该受的,“你耍给我看看。”
“你现在真敢耍我真敢咬死你,大不了最后一命抵一命。”
小野猫彻底露出了隐藏的利爪。
宴烬北没敢招惹,“真咬死也不让你抵命,好好活着比什么不强。”
突然,脑海里想着那句唯一幸存者,他就像是被人掐了呼吸那般,心脏猛缩,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深渊般无尽。
池缨像是能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但不想问,“松手,别把你那点信任全在这抹净。”
这句话确实管用。
两人各坐各的,重播的春晚还在往后播放,昨晚的欢声笑语努力在往两人之间传送,但两人都看的失味,这也本该是昨晚的情,现在却撤的没有追溯的余留。
十点半的时候,宴烬北就接到了孙明的电话,让他过去。
池缨听的清楚,什么都没动,但她知道一旦过了那道线意味的就是什么,握着遥控器,逐渐收紧。
挂了电话的宴烬北五分钟冲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他糙惯了,以前什么都讲究着速度,不敢怠慢丝毫,养的习惯,难改,换了鞋,拉开门把手直接出了门。
关门声还不到两分钟,又敲门,池缨开了门就转身,宴烬北伸手拽住她的手腕,问,“想让你陪我一块去。”
池缨觉得自己隐藏极好的情绪落在他眼底,就是完完全全的败露者,却说着,“没时间。”
“我有点不敢去,有你在能我壮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