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看到方颖溃不成军的样子，心一点点的下沉。
难道，长存真的不是方颖制的香？
这一瞬间，他的信念崩塌了，脸色变得苍白无力，差到了极致。
好一会儿才呢喃着：“沈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虞桑晚解释道：“她是一个很低调的调香师，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她是我的师妹，也方颖高一的同桌，不仅如此，她还是榕城二中的高材生，只要查一下这个名字，就知道她在这个学校排名第一。”
说完，又看向虞靳骁：“大哥应该听说过她吧？”
虞靳骁轻轻点头：“她的理科全级第一，是个尖子生，学校举行的化学比赛，她只是高一的新生，却把高三的学长比下去拿了第一，只可惜……”
红颜薄命。
许多人听虞靳骁这样说，连忙拿出手机去查有关沈薇的资料。
虞靳骁所言句句属实。
然而，这么优秀的学生，竟然没有其他资料。
“虞小姐，沈薇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已故的小师妹沈薇，才是真正的檀月！”
全场一片哗然。
“天哪！所以说，是方颖偷了沈薇的成果，还盗用了沈薇的身份？”
“沈薇已经去世了，无法阻止这一切，如果真是这样，方颖也太可恨了！”
“方颖，你该怎么解释虞小姐说的话？”
方颖好半天，才收回思绪，不悦的质问：“为什么你们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我？我可是被认证的天才调香师檀月！”
“我也没有完全相信虞桑晚，只是你一直不敢和虞小姐比，很难让人不怀疑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你能当场调制出长存来，我们自然就信了！”
“虞小姐一早就准备了这些，还可以调出长存，她肯定就是叶大师的徒弟九香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议。
这一瞬间，方颖终于尝到了被推到风浪顶尖上的滋味。
她不能比！
但她也绝对不能够承认！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誉，绝对不能被虞桑晚毁了。
方颖怒视着虞桑晚，眼底夹杂着委屈和怒火：“虞桑晚，都是你干的好事，长存分明就是我所制，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虞桑晚想到了沈薇漂亮的模样，神色哀伤，根本不想理方颖的无能狂怒。
小师妹已经病故了，无法再给大家证明。
只有她可以为小师妹讨回公道。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利用小师妹来上位。
一双如星辰大海的杏眼看向众人，缓缓出声：“我的小师妹沈薇在八岁那年被诊断出白血病，十岁那年，她上山拜师，希望能调制出一种安生养息的香，让她心静平和一些，她一直在研究，也曾告诉我，想制成一瓶证明她存在过人世间的香，可在她制成长存时，病发去世了。”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感到惋惜。
多好的小姑娘，真是天妒红颜，可惜了。
方颖看着众人因为虞桑晚的话情绪低落了许多，这证明，他们潜意识已经相信虞桑晚说的话。
她激动的打断：“虞桑晚，死无对证被你玩明白了，以为你拿一个死人就可以诬陷我？”
“死人？”虞桑晚神色如霜，看她的眸光染上了一层戾气。
众人不经意的就代入了她的情绪，心脏一颤。
虞桑晚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可她眼中的情绪却暴露了她的心疼。
从始至终，她都是慢条斯理的，第一次看到她眼底的戾气。
可以感受到，这是她心底深处藏不住的愤怒。
又听她冷声质问：“方颖，你是不是忘了，你被校园霸凌走投无路时，就是你口中的死人，拖着病弱的身子与你一起挨打，还勇敢的带着你去教导处为你讨回公道，你所谓的死人，却在生前视你为亲人，为你遮风挡雨，护着你安稳度过了高中两年的好姐妹！”
说话间，虞桑晚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的寒意如冰雪，仿佛要将她淹没。
一字一句：“既然你忘了，那我便一点点的说给你听，我来帮你好好回忆。”
方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顷刻间，有关沈薇的记忆铺天盖地的传递到脑海之中。
“你是一个好强的人，每天练钢琴古筝的时间比其他艺体生还要长，经常错过饭店，沈薇心疼你，每天风雨无阻给你打饭，送到你的练习室，晚上在宿舍里，给你的手做按摩。”
“沈薇会在你每次考试成绩落后时，陪你一起回家，就为了在你父母数落你时，帮你说话，甚至在你偏科严重时，将自己的成绩单改成你的，让你拿回去给你的父母交差。”
“还会在你身材焦虑时，只吃素，陪着你一起节食，监督你减肥。”
“还会在周天下午陪着你逛街看电影，她从来都不会在你面前说累，在她陪着你的这两年，都是开开心心的，即便你中途有了其他好朋友，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她明明有白血病，每一次的小感冒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可因为你开心，她会在大冬天陪你堆雪人打雪仗。”
“沈薇短暂的一生，她能给的宠爱，全都给了你方颖一个人，然而到头来，在你的心里，却只是一个死人？”
众人沉浸在虞桑晚的质问之中，不由为这个叫做沈薇的女孩儿感到心疼。
也突然明白虞桑晚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很愤怒的事！
那么好的女孩儿，已经不在人间。
她生前只对方颖那么的好，方颖却偷了她的成果，借着她成了家喻户晓的顶级调香师，最后在她嘴里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方颖眼角发红，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虞桑晚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解压在心尖的疼痛：“现在，你想起沈薇是谁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下去？”
“不要！”方颖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退，退到了墙角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痛苦的摇着头。
好一会儿，众人才听到她呢喃着说：“沈薇对我说过，她每多活一天，那都是从阎王爷那赚来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愿意和她一个病秧子做朋友，只有我，只有我！”
说到后面，几乎是嘶吼出声。
她一把擦去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偏执的说：“沈薇还说了，她不幸的人生是从遇见我开始，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虞桑晚，你知道什么？”
说着，她突然指着自己，红着眼大叫：“是我！是我方颖给了她这些她从前奢望的欢声笑语，让她成为一个正常人！是我赋予了她精神力量，才让她觉得活着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