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蔓痛苦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哭的声音都沙哑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薄肆看着他们的眼神冰冷极了,冷的吓人。
那目光就像是刀片似的,又锋又利,仿佛下一秒就能割人喉咙,刀刀夺命。
小男孩怯生生地跑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薄肆的裤腿:“爸爸。”
薄肆低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六七分像的脸,终究是有些不忍。
如果宋书蔓说的是真的,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俩确实受了不少苦。
薄肆的眸光微闪,眼底的冷意消散了一些。
他弯下腰,一点点将孩子的手指掰开,声音平淡:“先去你妈妈那边好么?”
小男孩深深地看着他,懵懂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最后点点头。
没了孩子的束缚,薄肆抬脚朝虞桑晚走了过去。
掠过虞靳骁,他的目光落在了虞桑晚的身上,和刚才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的声音放柔了一些,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哄骗的味道:“晚晚,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虞桑晚似笑非笑,杏眸冷淡,她的朱唇轻启:“薄先生,江遇白说过,人要脸。”
薄肆的眸光变了变,眉心微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虞桑晚当众拒绝,他的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难堪。
“晚晚,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的声音沉重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虞桑晚没有说话,可眼底的厌恶和冷漠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紧张。
宋琪怔怔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目光微凝。
以前看到虞桑晚和薄肆在一起,她会生气,会难受,恨不得他们两个分开。
可现在,他们真的闹到了这一步,她的心里竟然半分开心都没有。
宋琪的心里百味杂陈,上一次虞桑晚被薄肆丢下,这一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会感觉到心疼和难过。
她垂着眼眸,这是为虞桑晚不值得吗?
想她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大小姐,却为了一个男人遭受着非议,确实挺不值的。
薄肆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可怎么收场?难不成薄家和虞家的婚约就此作罢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发生这样的事情,虞大小姐还能委屈嫁过去吗?这还没结婚呢,薄少就多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吧?”
“说的也是,虞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薄家和虞家素来有合作,这次闹得这么大,以后这两家怕是要成死对头了,不过这也是薄少有错在先,也怪不了人家虞小姐非要退婚了。”
“……”
虞桑晚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视线,抬头看着虞靳骁,眼睛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虞霆,他的眼眶微红,眼底充满着担心,虞桑晚的心里顿时感觉有一股暖流划过。
这一世,老天给了她机会弥补遗憾。
她有爱她的爸爸,哥哥,还有护着她的江遇白……
她在乎的,在乎她的,都在她的身边,这样的感觉真好。
虞桑晚的唇角微微勾起:“大哥,我们走吧,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大哥做的糖醋排骨最好吃了,大哥也只会做这一道菜,这还是为了她特意学的。
她想起,上一辈子,她连大哥做的糖醋排骨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虞桑晚的心忽然一痛,但痛意转瞬即逝。
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了。
虞靳骁笑了笑,眼底的笑意和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
他伸手,放在了虞桑晚的头顶上揉了揉。
“好。”
兄妹两个转身离开,宋琪的眼眸微微湿润。
真好啊,传闻不如一见,她终于知道传说中的宠妹狂魔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如果她也有一个哥哥,会不会也这样护着她呢?
如果相同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的好爸爸会这样护着她么?
宋琪的眸光渐深,他不会的,像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在意她到底幸不幸福呢,他在意的不过只有宋家的利益。
薄肆看着虞桑晚的背影,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他的心里有种预感,如果今天让晚晚走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不能让晚晚离开他。
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狠狠地绑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
念及至此,薄肆动了,他冲着虞桑晚的背影冷冷地说道:“晚晚,你今天若是离开这扇门,那就别怪我使用非常手段了。”
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恨他,也好。
只要她还在。
虞桑晚淡漠的对上他的视线:“非常手段,呵,杀人,分尸?”
薄肆直视着她的眉眼,冷眯着眼,一字一句的说:“藏起来,囚起来。”
语气有一瞬的缱绻。
却又快到察觉不到。
虞桑晚置若罔闻,抬脚继续走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跨了出去。
薄肆的薄唇动了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两轮,怒道:“来人,拦住她,别伤着。”
很快一伙人冲了过来,将虞桑晚和虞靳骁团团围住。
薄肆快步走过来,声音温柔了许多:“晚晚,我们别闹了好不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乖一点,我们把订婚仪式完成。”
虞桑晚蹙着眉心,眼底带着深深的厌恶和恨意,前世一幕幕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让她感觉非常不适。
这个害了她,杀了她全家的男人,怎么能厚颜无耻的演绎得如此深情?
她几乎毫不掩饰:“薄肆,你真让人恶心。”
冷讽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薄肆。
虞桑晚越是反抗,他越想要把她带回去。
关起来。
永远只能面对他一个人。
一个男人!
“晚晚,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以后我们有机会慢慢解释,现在跟我回家。”轻哄着说完一句话后,厉声吩咐道:“动手!”
虞靳骁阔步往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另一道冷冽夹杂着无尽毁灭意味的声音传来:“谁敢?”
虞桑晚看过去,就见江遇白迈着修长的步伐,宛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在她身前停留,遮挡住了薄肆含着怒意的眼眸。
薄肆双手握紧成了拳头,眼底噙满了嗜血。
江遇白,又是他!
他看着江遇白和虞桑晚二人,黑色的西装与红色的礼服相衬极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出奇的相配。
反观他,像是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这样的感觉,让他呼吸都停了一拍。
冷沉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他:“江遇白,我和晚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江遇白眸色深沉,冰冷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灵感:“轮不轮得到我,是我的事,现在,你敢动她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