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转身离去的三人,猛然顿住脚步,齐齐回首看向身后,镇元子捋了捋颌下长须,他面露讥笑,嘲讽道:
“两位道友这是何意?莫非方了却因果,便要出手欲要打杀吾等?”
接引不言,其神识迅速笼罩方圆百万里之遥,只见一道长百万几的虚幻屏障缓缓围圆,欲要将三人纳入其中,见此,镇元子身体微微前倾,他狞笑道:
“此前不过被尔合道占尽先机,莫非当真以为贫道奈何不得尔?”
言罢,镇元子单脚猛然踏地,其周身淡黄符文闪烁,他身影骤然消散于此方天地,连带盘坐于地与其对立的接引道人身形一同消散不见。
见此,准提道人大骇,他迅速四下打量一眼,见果真寻不到大兄身影,不由得面露出焦急之色。
红云冥河二人则对视一笑,皆露出笑容,冥河道人上前一步,他双手摩挲着身后剑柄,似笑非笑道:
“此番眼下事宜,按说贫道不应插手,奈何技痒,道友且退去一旁,容贫道与准提道友切磋一二。”
闻言,红云当真后退一步,他抚须而笑道:“如此甚好,贫道倒也落得个清静。”
言罢,冥河脑后法相蓦然腾升,法相身穿一袭猩红道袍,其脑后红发散乱,鲜血的眼眸凝视着准提道人,手持两道血光大剑,他声淡漠,恍如雷鸣道:
“贫道冥河,还请准提道友不吝赐教。”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南方,不死火山。
两道身形骤然浮现于这片赤地之上,镇元子赤脚而立,炽热的风浪吹过,其衣袍猎猎作响,须发皆张,与其对立面,接引道人盘膝而坐,看着这片赤色土壤,后者脸庞不可控般阴沉下来,他双眸暗沉,凝视着镇元子。
见此,镇元子呵呵一笑,他双手陇袖,与其对视,轻笑道:
“道友置身于贫道天地之中的滋味如何?能否与尔梦中并肩乎?”
接引不言,盘坐于地只觉如同牢笼一般,挣脱不得,镇元子朗声大笑,一尊巍峨法相蓦然腾升,法相身穿深黄道袍,大袖飘摇,其头顶佩戴一尊鎏金道冠,将发丝束起,脑后功德金轮徐徐旋转。
见此,接引当即不再迟疑,身形蓦然膨胀一尊灿灿金身与镇元子法相相对而立,其周身古老灿金符文流转生生不息。
镇元子眯眼看向宝相庄严的灿灿法相,遥想数十万载前,其三佛耀世欲要将他打杀,今日在其天地,倘若不能以牙还牙,如何能吐尽心中郁气乎?
想到此,镇元子法相身形蓦然而动,大喝道:“地缚!”
伴随着大喝如雷声传出,接引下意识欲要拔高身形,不料骇然惊觉,身体恍如生长于土壤之中,根深蒂固,下一刻,一只大手便狠狠按在其头颅之上,大手五指成勾,将其金身头颅骨骼捏的噼啪作响,接引大骇,一柄青光旋绕的宝旗蓦然飞出,化作一道湛青屏障将其笼罩在内。
“砰”
屏障应声而碎,只见镇元子法相手持鸿蒙量天尺,只是轻轻一挥便将青色宝莲旗化作的屏障击碎,镇元子嗤笑一声道:
“炼化尚不足一成的灵宝也敢祭出,看来无功德金莲旁身,尔之实力大打折扣,然此番眼下,却当真不将贫道放入眼中乎?”
镇元子法相蓦然踏前一步,其手中量天尺狠狠击在金身法相腰间,打的后者身形倒飞而出,呕出大口金色鲜血。
“梦入!”
接引稳住身形,他双手猛然合十,其神识迅速遍布四方,一道虚幻光团将其周身包裹,而后口含天谏真言吐露道:
“唵,嘛,呢,叭,咪,吽!”
其言出法随,六字真言蓦然迎风便涨,化作六个鎏金大字,顷刻间便大如须弥,朝着镇元子拍打而去。
见此,镇元子身形蓦然再度拔高,只是两三个呼吸间,身形便化作头顶天幕的擎天之姿,法相高抬右脚,朝着接引所在猛然踩踏而去,其六字真言拍打至脚底便瞬间粉碎化作泡影。
“善尸,出!”
望着踩踏而来的擎天巨人,接引连忙手掐法诀,调动周身法力,身形与骤然浮现的善尸换位。
“噗!”
伴随着一道鲜血呕吐的声音传来,接引道人脸色阴沉,仅仅一击,便将自身善尸重创,不得不唤回识海灵台。
“吾之一脚,便等同南方大地倾撞一击,接引道友,尚能入得法眼乎?”
头顶天幕的法相巨人嗡声开口,声音仿佛九天之雷于接引耳畔炸响,震耳发聩。
“镇元子,尔莫要乘口舌之利,此番今日因果,贫道记下了,倘若来日,必将奉还于尔!!”
接引道人仰天怒吼,言罢,自眉心一滴刺目精血缓缓流转而出,被他握于掌心,而后双手再度猛然合十,大喝道:
“三世明王,佛渡金身!”
闻言,镇元子声音淡漠,他冷哼如雷道:
“今时莫讲明日事,谁人告知于尔今日能逃离此方天地乎?”
便在这时,位列东,西,北,三个面位,三尊灿灿金身缓缓于天幕降临,其脑后法轮照耀十方天地,三尊明王法身皆三头六臂,各各手持法器,或作怒目圆睁状,或宝相庄严状,或悲天悯人状。
“明王一怒,伏尸百万。”
伴随着接引道人话音传出,其三尊明王法身齐齐而动,皆手持法器,自掌心迸射金光激射至擎天法相心口而去。
见此,镇元子猛然挥动袖袍,将三道金光收入袖中,他手持量天尺,尺身迸射三道玄黄之气,瞬间将三道法身炸的粉碎。
接引眼神阴郁,若非此人抢占先机地利,如何能将其逼的如此狼狈,又恰逢以功德金莲花偿还因果,眼下尚无防御灵宝旁身。
无声叹息一声,他徐徐扫视了一眼着偌大的南方赤地,若非梦无南极…………
想到此,接引道人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转过头望向东方天地,许久,他忽而盘膝而坐,收起灿灿金身法相,双手合十,肉身瞬间怦然炸裂,化作片片血肉,金色血液洒满这片赤色土壤,神魂游曳至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