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虎子和田生,两人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黑油油的炮管,脸上满是爱慕之情,围观的人群中虎子媳妇儿狠狠地白了虎子一眼。
“哼,摸老娘时,也没见那么温柔过!干脆就抱着那个铁筒子睡觉吧!”
她转头一看田生媳妇儿,也是一样的表情,顿时就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村民都一脸好奇地看向她俩。
男人撸炮管,老娘们儿高兴什么呀!
“先生,这门大将军炮是不是调给我先用啊?”
虎子看了一眼还沉浸在爱河中的田生,赶忙向萧北问道。
没想到田生的耳朵早就竖着呢,闻言立马就急了,也急声说道:“我说虎子,你抢什么抢,装备给谁,萧相公自有安排!是吧,萧相公?你看我们尖刀连这次损失不小,要不就先给我们吧?”
虎子一听,这还了得,立即也叫起苦来。
萧北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说道:“这样吧,你们干上一架,谁赢了这门炮我就给谁!”
两人一听这话就准备撸起袖子干,不经意间看到周围的唐刀营战士都在捂嘴笑,连忙板正了身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先生说笑了,还是您安排吧!”
萧北踢了两人各一脚,佯怒着说道:“瞧你们俩那没出息的样子!”
这时,刘黑子又拿着一支迷你版的大炮走了过来,说道:“萧先生,火铳也成了!我们试试吧!”
萧北点了点头,刘黑子就往火铳内倒上了火药,然后拿出一支长长的细木棍压了压,接着再塞入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铁珠子。
刘黑子一系列操作完成后,将火铳交给了萧北。
萧北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铳后边的引线,然后对准了百米开外的一个木板做的临时靶子,只听“嘭”的一声,火铳口冒出一阵白烟,而远处的那个靶子则被弹丸击的碎成了数块。
虎子见状,连忙冲到萧北身前,说道:“萧先生,田生刚才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尖刀连太不容易了,还是把大将军炮分配给他们吧,我们就受点委屈,拿这个小的……”
田生听的听的脸色就变了,急忙冲过来,拽开虎子,说道:“你还要点脸不?这下不抢了?”
虎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着,就是不说话。
萧北见田生也准备说话呀,赶紧抢先发话,说道:“好了,都别抢了,看你们哪儿有长官的样儿!也不怕被战士们笑话!现在这些还是样品,还不能装备到战士们手中,等成品出来了,在分配不迟。”
虎子和田生二人闻言,脸上闪过一阵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两人都听到了,萧北要将这种武器量产!
萧北是个心细之人,每当设计一种发明时,都会详细记录每一个部件的详细尺寸和制作工艺。有了原始记录,量产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见虎子正要开口,就赶紧用手指向刘黑子,说道:“不要问我,问他!”
虎子腆着老脸,凑到刘黑子面前,说道:“刘哥,什么时候能量产啊?”
刘黑子有点嫌弃似的,往后退了退,说道:“这个嘛,得看你配不配合了?”
虎子闻言,立马作揖,说道:“配合,肯定配合!谁要是不配合,我第一个不饶他!”
萧北招手示意虎子、田生和刘黑子三人过来,安排道:“刘哥,从今天开始,你挑个可靠的徒弟出来,让他负责冶炼作坊,你呢就专心负责火器制造。另外我会在白水河边找块空地,单独建一座工厂,到时候就由你来负责!”
说罢,萧北又看向虎子和田生二人,说道:“兵工厂建起来后,你们要安排两支小队昼夜值守,除非得到我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兵工厂,明白吗?”
虎子、田生二人连连点头,他们早已将这批火器看成是比自家婆姨还要亲的宝贝疙瘩,又怎么会让外人随意进出兵工厂呢。
刘黑子离开后,萧北又向虎子、田生二人询问了唐刀营募兵的情况,虎子说道:“先生,自从与契丹人一番苦战后,咱们唐刀营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河东路,现在每天都有不少村民前来问招不招人,依目前情况来看,按照之前的募兵标准,唐刀营扩充到一千人也不成问题!”
“哦,这么多人呢?”
萧北也没想到村民们参军的热情这么高,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现在也非战时,我们用不了那么多人,先招两百人,记住,尽量在选附近村子的人!每个人都要仔细检查家室情况,我可不想像常何那样,被自己人给出卖!”
两人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常何的事情,萧北也是这一两天才知道的。
常何受伤后,一路从谷底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终于爬进了一处僻静的农村。
村里的一户农家救了他,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叫来几个村民抬着他,把他送到了陵川县城。
陵川县令马宁远知道后,急忙找来城里的郎中,替常何拔出了遗留在体内的箭头。
第三天,马宁远听说州城外的契丹大军已被齐军所灭,就派人将常何送回了州城。
泽州知州魏源、经略使何茂才两人都以为常何已经死在契丹人的夜袭之中了,两人虽对常何没有好感,但想到他一直以来恪尽职守,毫无怨言,内心也开始有些愧疚起来。
他们听说常何还活着,先是高兴了一阵,接着脑海中就冒出一个问号“怎么只有他还活着?”
两人一合计,决定先去找常何摸摸他的底细,若真是想的那样,那该动手就动手!
两人急匆匆的赶往常何府中,却被告知常何到了府门没有进去,反而肚子驾着马车去城外了。
魏源、何茂才二人不约而同地问道:“难道他跑了?”
二人赶紧问了常何离开的方向,就带着一众人马追了出去,他们出了泽州城门一直向南追去,待快到南边的山丘前时,终于发现了常何的马车。
但马车内却不见常何!
两人四处观望了一番,才发现阵亡将士的墓碑前趴着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常何还是谁?
魏源命令手下待在原地,自己与何茂才两人走了过去,看着趴在地上痛哭的常何。
“弟兄们,我来了!”
常何说罢,就仰起头,就要往墓碑上撞去!
何茂才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常何。
“常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道理你也不懂吗?”
何茂才沉声说道。
常何留着泪嘶吼道:“不,将士们的死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他们!”
何茂才闻言,立即放开常何,一手指着常何说道:“你?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出卖他们?”
常何扭头看了何茂才一眼,幽幽说道:“看来我所料没错,你还有你,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吧!三千多弟兄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所以你们认为我就是叛徒?
常何见魏源和何茂才两人都不作声,已知他两人的想法。
“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叛徒,刚才为何还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更好?”
“你若是叛徒,自当受我大齐军法制裁,又岂能畏罪自裁!”
“若我说我不是叛徒,你们信吗?”
魏源和何茂才两人摇了摇头。
“我信!”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先生,你怎么来了?”魏源和何茂才没想到萧北会来,更加没有想到与常何有隙的萧北竟会选择相信常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