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修士飞行比作凡人驾马,那御剑术则如马上张弓射出的箭矢。
同等修为下,修士速度想要赶上剑修的御剑术几乎不可能。
只是瞬间,蒋雄的身前身后各出现一把飞剑。
紧接着身后那把飞剑消失,李庭芝凭空出现。
蒋雄同时爆喝一声,浑身雷芒炸裂,扭身右拳轰出,这一拳音爆雷鸣,眨眼便出现在李庭芝胸前。
一道雷电光波从拳中迸射,不过这时却又是嗖的一声,李庭芝整个人消失。
拳头落空,后方演武场刹那被这恐怖的拳风犁出一道沟壑,光波击打在阵法之上,涟漪翻卷。
几乎拳落的同时,蒋雄快速左手弓臂护头,一道横斩剑光直朝他咽喉斩来。
“轰!”
脚下擂台寸寸崩裂,一侧地砖瞬间化为飞灰。
蒋雄整个手臂呈现黑金,其上蓝色电纹噼啪流转,竟然硬生生挡住这一剑。
只是还没看清来人,又是低喝转身双臂交叉后挡。
剑芒若虹,刺剑伸出,蒋雄马步坐稳之下,依旧如横推大鼎般,将他击飞数十丈。
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上电芒炸裂,后背乌金之色蔓延。
李庭芝再次出现在他身后,十字劈砍。
金铁撞击声响彻全场,撞击之火如星光四散。
场外众人皆是麻木地看着,红、紫、青,三把飞剑在场中化作三道飘渺若现的丝带,似要铺满整个擂台。
而李庭芝则随着丝带飘忽不定,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每一次出现,场中便惊起大片剑气,尘土四起。
每一次出现,蒋雄便被突兀剑光撞击的横挪。
“叮叮当当...”
声音密集如仲夏连珠雨。
而蒋雄除了开场那一拳出击,之后全程在被动防守,根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太快了!”
擂台下方,除黄飞宇一脸懵逼外,其余真传眼珠皆在眼眶内疯狂转动,想追寻李庭芝的身影。
“这等攻击频率,这等移动速度。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还有必要打吗?”
看台上的弟子这时也开始议论起来。
“李师兄虽然厉害,但目前为止蒋师兄把所有的攻击都接下了。”
“天罡霸体加上风雷脉,这是金丹修士能打破的防御吗?。”
一炷香而过。
众长老略微有些皱眉。
“差不多了,即便他替剑术再熟练,金丹圆满修士的法力也快到极限了。”
“若还是无法拿下蒋雄,怕是要输。”
果然在长老们说完之时,便看见场中三剑攻击的频率缓缓下降。
而让蒋雄无法进攻的原因,赫然便是那快到极致的攻击速度。
“机会。”
蒋雄瞬间感知李庭芝连击的空隙。
便见他用力挥拳向地面一砸,恐怖的力量落在地面,在拳头之下爆出一圈气墙将三柄飞剑同时排斥出去片刻。
紧接着他单手向上一抓,天上顿起无数雷暴黑云,一道霹雳落下,两道霹雳落下,随后无数雷霆蔓延将整个擂台覆盖而下。
“要结束了。”
原本被动防守的蒋雄消耗本来就小,此时在化神长老的元神探查之下,感知到他体内的法力陡然消失一半,便明白,结束便在三招之内了。
“雷炎崩灭!”
顿时,入目整个擂台没有任何一丝空隙,全都被雷暴堵满。
“场地限制,不然这种招式对李庭芝应该起不到多大作用。”也有长老叹道。
“雷炎神缚!”
而在场中一片雷霆接触到李庭芝的瞬间,下方蒋雄顿生感知,大喝声出,双掌身前一拍。
场中所有雷暴如同坝内洪涝遇开闸,刹那间向李庭芝收缩,将李庭芝死死裹成一个雷球。
“东方轰天震门雷帝,速临吾身!”
敕令开口,蒋雄浑身雷霆覆盖蓝光,在其身后汇聚一道十丈高半身人影。
人影高大威武,眉心生目,一身银鳞明光铠,腰缠明黄蹀躞带,手持一把虎头鎏金大弓。
满月张弓,金色雷光若水流动汇聚,瞬间化作一根金光箭矢。
“崩!”
弓弦松开,金色箭矢仿若没有路径般,直接出现在束缚李庭芝的雷球之外。
随后径直钻入,李庭芝所有飞剑包括他自己,都被禁锢在这雷球之内。
这一击必中!
主持长老站立起身,双目静静盯着雷球之内,一旦感知李庭芝挡不住便会立即出手。
“蒋雄要输了。”
就在这时,全场没说话的余自在突然自语了一声。
众长老皆是惊讶:
“宗主虽说你也是天剑峰出身,可这未免有点偏颇了吧。”
余自在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看向场中。
雷球内无数雷霆锁链将李庭芝困缚,李庭芝双手各持一剑,双臂交叉于胸,剑尖指天。
双目紧闭,好似在感知什么。
随后陡然睁开。
“双剑滑斩!”
就见蒋雄那金色箭矢进入雷球的刹那,李庭芝再一次消失了!
“瞬移?!”
有长老惊呼道。
“屁个瞬移,金丹期瞬移,神魂肉身全都得被空间碾碎。”
“感觉还是替剑术,但又有些不一样。”
这时天剑峰有个长老突然插嘴道。
“是剑意,他替的不是剑,而是在场中留下的剑意。”
余自在的眼光微眯说道。
“不可能,替剑术所替之物,即便大成剑意也无法将肉身转换。”
“一道大成剑意不行,那三道呢?”
百花仙子闻言瞳孔梦震,她明白之前李庭芝为何如此平凡的攻击了,随后立即开口道:
“清水峰,准备救人。”
“救谁?”
“蒋雄。”
再次出现的李庭芝依旧在蒋雄身后,双剑在手,剑刃如幻影,剑气似洪流,倾泻而下。
剑招出完,随后整个人后跳,收剑。
雷帝降灵的蒋雄此时防御几乎无敌,那狂砍剑气落在他身上如同以卵击石般,毫无作用。
他慢慢转身看向李庭芝,见李庭芝收剑而立,迟疑道:“认输?”
李庭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
“我有三剑,一为怒笛,一为鼓恐、一为惊镲。”
“对应剑意有三,你,可曾感受到?”
蒋雄眉头一皱,随后面色大变,张嘴吐出一大口血,血液中火光蔓延,肉身光芒直接褪去,整个人半跪在地。
“怒则气上,恐则气下,惊则气乱。”
看台上的清水峰长老也是瞬间看明症状,急速飞下,一掌按在蒋雄背上。
此时蒋雄内视之下,整个脏腑混乱成麻,三股虚无之火几乎将他肝、肾、心脏烧焦。
在一团碧绿法力进入之后,其内的虚火缓缓熄灭。
“蒋师兄怎么突然输了?那式双剑斩击也挡下了啊,明明要赢的!”
力脉峰上弟子一脸难受的看向旁边的长老问道:
“蒋雄这身肉身,几乎无解,想从外击破不可能。”
“先前李庭芝频繁攻击就是为了让剑意一点点进入他体内。”
“最后那式连斩不过是爆发的引子罢了,整场可谓是温水煮青蛙,病来如山倒。”
力脉峰长老摇了摇头,不由对李庭芝赞叹道。
“三道剑意,三把本命飞剑,天南第一金丹的确不为过。”
这时炼器峰峰主赤松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眼睛一亮,想起之前收录的一本古籍说道:
“他好像是奔着元婴领悟道韵而去,寻常道韵领悟要有化神元神,通感天地,不过也有例外,‘七情道韵’便是其中之一。”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意境,合七为一,可为七情道韵,可为有情剑种。”
此话一出就连余自在也是向他看来。
“我在一本古册上见到过,七情乃先天之欲,本身之道,不需借天地感悟。”赤松继续解释道。
“怒、恐、惊三情已成,若元婴内悟七情道韵则必入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