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哪见过这般貌相之物,惊的目瞪口呆。
“别。。。别过。。。来!”男孩结巴着。
从那长舌尖流出粘稠之物,那腐臭味从天阴尸体内随着呼吸跑了出来。
呛的男孩,头晕目眩。
呼!呼!呼!
天阴尸平稳的呼吸!
腊肉般的双手,冲着男孩就刺了过来!
躲,不可能了!
duang!
男人一道红符燃尽,伴着唾液吞进口中。暂时抑制住了腐烂双腿的疼痛。
一脚踢了出去!
天阴尸飞出十几米,翻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
“芳婷,定尸术!”许云松一语道给女人。
定尸术,因尸本就无魂无魄,只留一想(也称一念,这念也是在成天阴尸时所化!)。定的就是这尸的念。
女人用牙尖撕裂右手中指之间一个口子,眼疾手快,一指抵住天阴尸的印堂处,写了一串血符。
全部静止。
可还能听到这尸大口的呼吸声。
莫非,没有定尸成功?
可这已经是两人能想到对付天阴尸的唯一方法了,如果不行,那只能等死。
几人屏住呼吸,翘首斟酌。
喘息声,微弱了!
停止了!
“定住了!”许云松了一口气,看向女人和男孩。
女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男人,这个相濡以沫几年的男人。
再看到怀里懂事的小宝,不禁泪流不止。
“小宝,爸爸对不起你!”男人此刻是由衷悔过。
“小宝不怪。。。”童真的男孩,怎么会不记得爸爸之前的所作所为,可还是禁不住渴望已久的父爱。
被女人拉住了手,男孩还没有说出原谅爸爸的话。
“对不起,芳婷!”男人奢望女人能回一句。
可女人只是低头,只哭不语,抽泣声是对小宝的心疼,也是对男人的绝望。
“妈妈!别生爸爸的气!”男孩越发的懂事,女人就越揪心。
男人拖着腐烂的双脚,一步拐着一步的。
就要走近两人跟前。
噗呲!
一双利爪!
穿透了男孩的胸膛!
男孩护在妈妈身前!像个小勇士一样!
可都没来得及喊出妈妈,就倒在了女人怀里。
“小宝!小宝!”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唤,可男孩没有一点反应。
手已经冰凉,从脚不断向头部蔓延着凉。
人都说死后,如果头先凉堕三恶道,如果脚先凉入三善道。
女人彻底绝望,眼神透出的杀气夹着愤恨。
那天阴尸手上还残留着男孩的血液,每一滴的落地,都撕扯着女人的心。
“不要!”男人虽近在跟前,可也来不及制止。
一道白符飘于空中,凉风的轻奏,白符起舞。
“南无萨哆喃。。。。。!吾愿以我之命祭地狱众恶鬼!求一道冥符!开!”女人双眼充血,血顺着眼角划去。
求冥符,丧今生!入畜生,进恶鬼,任你来生怎么选,无非这两样!
这首童谣从小师傅就传,许云松和女人怎会不清楚,这引冥符的牵连,不只葬送今生,还要祸害来世。
女人对儿子爱的执着,是人之常情。
冥符谁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过!
又有谁肯用今生来世换冥符?
白符自燃,没有灰烬。
反而随着燃烧的火焰逐渐褪去,蜕变出一张新的符。
这符紫黑,金色闪光的咒文填满这符每个角落。
这符得有一人长,一两米宽,像是一张毛毯四四方方。
“这就是冥符?”男人注视,视线不敢离开一毫!
这冥符,飘逸于空中,只是随着女人一念,便将这天阴尸裹的严严实实。
呼哈!呼哈!
任其怎么挣扎,只是随着一声怪异咆哮,便没了影踪。
这是裹着天阴尸,坠入九泉之下的冥界了。
啊~
女人大口喘息,额头上的冷汗,如豆般大小。
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透着冷痛。
“芳婷!”许云松怎会不知道小宝对于芳婷的重要,比命还重要。
不,比今生来世还重要。
女人依旧无言,那飘落的泪滴,在圆月的俯视下晶莹剔透。
“南无萨哆喃。。。。。!吾愿以我之命祭地狱众恶鬼!求一道冥符!开!”
女人再一次求冥符。
那皮肤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干枯,肌肉也开始干瘪。
满头的黑发,变灰,杂白,脱落,稀疏。
那一口的白牙,牙釉枯竭,牙床发黑发紫。
笔直的腰身,开始佝偻!
这不就是现在女人的这般模样。
一次求冥符,丧今生毁来世。
二次求冥符,血肉变,妖物化。
这是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毁了。
“咳咳!”咳出的血,残留在嘴角。
这次显现的冥符不是黑色,而是绿色,黑字。看来女人与之前的念完全不同。
“许骏宝,乙未年,八月初九,戌时生。阳寿尽,入冥府。吾愿舍余生全寿,换此子十年岁!咳咳!”
这次女人所求冥符是夺寿之符,夺自身寿入冥府,补男孩十年寿。
“不要!”腐烂已经走过小腿,直逼大腿。
许云松瘫坐在地!痛苦不堪!
许云松的每一句话此时对于女人来说,都是恶心。
“哼!”女人只是冷蔑一声,毫无在乎!
咔!咔!咔!
骨头弯扭错节的声音!
男孩突然睁开双眼,没有一丝停顿,瞪大的眼珠就要出来似的。
那一条条小血丝,缠满眼白。
瞳孔缩小!
头颅向右转去!
不,并没有停止!
又向下转去!
四肢聆着吱吱声,朝着另一面,诡异弯曲,肚皮朝上。
颠倒爬行到女人身边!
这不正是之前的怪物!
眼神晃动道:“妈妈!”。
女人哪里承受的住男孩这般模样,撕心裂肺道:“为什么?为什么?”。
看来是来自冥符的诅咒吧,所以男孩才变成这般模样。
“芳婷,我。。。”
啪!
一个耳光!
女人狠狠的抽在男人的脸上,红的发烫。
“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黎明前的黑暗,又能撑到哪里?
只等一声鸡鸣,宣告又是一天!
天阴尸所撞裂的棺材盖,散列的斑驳中,有一张旧纸藏进杂草之中。
月色的余光,念着!
叶府蓝爷,得年三十!未娶。。。
突然卷起阵阵狂风,这旧纸也不知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