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庄外,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裹挟百姓围住乔锐,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群情激愤,眼神颇为不善,似乎下一刻一言不合便要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
乔锐双目一寒,心道“还真是冥顽不灵”,也懒得再劝说,抬手用力一扬,手中雁翎刀陡然掷了出去,“噗嗤”一声插在他们脚边,刀身没入泥土半截,露在上面的刀柄兀自颤动,嗡嗡作响。乔锐伸手一指插刀之处,冷然道:“过界者,无分男女,不论老幼,杀无赦!”
人群一阵骚动,众人眼神有些躲闪飘忽不定,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看着一脸杀气的乔锐,这些人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大开杀戒。
“连飞云庄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要杀你们也不是什么太费力的事…”刘辛月牵出开始乔锐骑过来的黄骠马,跨鞍上马,缓缓走向人群,“散了吧,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个善民!”
人群安静下来,看着打马过来的刘辛月,终是分开,让出一条道路,刘辛月冲乔锐点点头,一抖缰绳,绝尘而去。
乔锐目送刘辛月离开,直到听不见马蹄声,这才转身回飞云庄,外面百姓踌躇良久,终于散去,只留一把雁翎刀插在空地上,寒光冷冽。
飞云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乔锐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整个庄子找了个遍,却只在库房发现了一些米面粮食和盐茶之类的生活物资,也在各个房间卧室找到一些散碎的银子,但没发现任何值钱的贵重之物。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这么少的钱,又不是平常百姓过日子入不敷出的,这可是水匪窝,这些年打劫过那么多的来往船只,什么奇珍异宝总得有一两件吧?什么珠宝玉器得有几盒吧?再不然金银铜钱总得有几箱吧?一定是哪里忽略了。”乔锐回到主屋大厅坐下,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心里则在暗暗思量。
眼睛扫视四周,院里、大厅、偏厅,等等,乔锐忽然想起开始进来的时候,那偏厅的桌子边围满了吃饭的女眷妇孺,现在人呢?不可能跑了,乔锐记得从他进来到刘辛月出门,大门一直都是拴着的,那飞云庄故意关门围杀,却不想反被团灭。假如那些女眷和孩子没有逃跑,那他们躲到哪里去了?密室?
乔锐拍了拍额头,忘了这茬,像这种匪窝,怎能不建个密室好藏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想到这里,乔锐顿时来了精神,又挨门挨户的找了一遍,特别是主屋的几间卧室,书房什么的的。一边回忆自己知道的一些密室机关开启的方法,一边四处摸索,书架上的书,博物架上的瓶瓶罐罐,书案上的镇纸笔架砚台,墙上凸起的凹下的,他都拔一拔转一转,抠一抠敲一敲,终于在主屋最大的一间卧房内的大床边上,发现了蹊跷。
移开床边长条脚踏,露出下面地板,其中有一块与其他木板颜色稍有差异,用手指敲了敲,声音空洞回响,显然下面是空的,翻开木板,露出一个洞口。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偏远小镇的一个土庄子,哪来那么精巧的设计,什么精密机关密室,全是臆测,估计下面就是个土窖。
拿了个燃着的烛台,往下照了照,靠内壁放了架木梯,乔锐拾级而下,随着烛火,下面的情形逐渐显露出来。
土窖下面还是挺宽敞的,约么一间房那么大,一边角落上零散的放着两口大箱子,另一边角落里却蜷缩着七八个二三十岁的少妇和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小孩,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乔锐。小孩小的尚在襁褓,大的也就八九岁。看样子祝家兄弟成家够晚的,不过想想也是,当初五兄弟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哪有钱娶婆娘,估计是后来做了水匪才有钱成家生子。
“你们是祝家五兄弟的家眷?”乔锐从楼梯跳到地上,用烛台往前晃了晃,仔细看清地窖形势,这才问道。
“是,是,求少侠饶命!”那群人往里缩了缩,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妇人颤抖着答了一句。
“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你们!等下官府便会派人过来将你们带走,以后如何判罚那是官府的事,想来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乔锐边说边走,到那几口箱子前扯掉铜锁然后一一打开。
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铜钱,估计有上百贯,其中一个箱子在铜钱上还放了两个盒子,一盒田产地契,一盒珠宝玉器及金锭,田产地契除外,这盒珠宝金锭估计也就值个上千来贯钱,看来那祝飞龙果真是将这些年劫掠来的财富都用以购置田地了,一心想洗白做个员外地主,如今却栽在了自己手里,不过自己没接这个铲除三水河水匪任务的话,早晚也会有人接的,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的事。
乔锐将那装有珠宝玉器和金锭的小盒子揣在怀里,想了想,还是没拿那些田产地契,拿了也没多大用,自己又不想在三水河镇这穷乡僻壤立业,还是送给官府处理吧,反正到时候还能分润两成奖励的。
转身看了看那些妇孺,男人作孽妻儿遭殃,乔锐心中微微一叹,转身上木梯。
“少侠请留步!”
这时那个稍微年长约三十来岁的女人忽然开口。
乔锐脚步一顿,回身看着他们。
“求少侠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救我们一救!”那女人楚楚可怜的说道。
“救命,求少侠救命!”
边上那些女人和稍微懂事的小孩纷纷附和,并伴随着隐隐的啜泣。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飞云庄众人作恶多端,罪无可恕,你们作为家眷,在享受他们带来血腥财富的同时,事发后被牵连也是应有之意!”乔锐心中同情,却也知道他们是罪有应得。
“我知道我们是罪有应得,不敢劳烦少侠把我们全放了,只求少侠看在这懵懂无知的小孩面上,放过他吧,一切罪孽由我们大人来担!”那女人神情悲戚,从旁边女人手中抱过一个婴孩,双手托起,呈到乔锐面前。
婴儿脸蛋红润白净,嘴角微微有些口水,睡得正甜。乔锐看了一眼婴儿,心中踌躇,说道:“如此懵懂小儿,官府也不会强加定罪,你又何必让我带走,你们自己带在身边照顾岂不是更好?”
“只求少侠给他寻个良善人家抚养,以后清白做人,总比跟在我们身边为奴为婢强!”女人哀求道,又将手中婴儿往前送了送。
乔锐心下默然,下意识地接过婴儿,还没说话,对面那女子便跪下作揖道:“少侠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奴家无以为报,有一桩秘事愿说以少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