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锐带着黄景轩跟着陈年陆贾去其他失踪案案发地。
由近及远绕一圈,往北第一站来到隔壁朱家坊,失踪的是村里的一个五岁男娃,父母都是种田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家门里门外村前村后也没发现线索,询问村里人,更是告知不曾看到有陌生人来过。
第二站,向霞镇马家堡,四岁女娃失踪,单亲针线娘母亲,没发现异常。
第三站,莲花镇牛家屯,六岁女娃失踪,家里酿酒,里外均无异常。
第四站,多福乡杨家庄,三岁男娃失踪,单亲木匠父亲,无异常。
第五站……
第六……
第七……
……
一连三天,他们一无所获,就连乔锐也有些气馁。
好在今天早上,黄景轩在乔锐老家的树林里,捡到了一根别样的细红绳。
这几天查案,乔锐每晚都会带黄景轩回爷爷那住,因为白天要去别的地方查案,乔锐只有晚上及凌晨那段时间能陪爷爷说会儿话,于是吩咐黄景轩独自去林子里练功。
不想黄景轩早上练习轻功时,在一棵大树的树梢上,发现一根五六寸长的漂亮细红绳,红绳上还串着精致的小玉珠,他觉得挺奇怪,莫不是那个会轻功的女嫌犯留下的?要不然怎么会挂在树梢上,总不可能是风吹上来的吧。
拿回去给大家分析,陈年告诉他们这是青楼女子的东西。
青楼女子入行时,都会在腰间或脚踝处系一根这样的细红绳,表示她们接客时也没有一丝不挂,算是最后的倔强吧,所谓下海系红绳,上岸断青丝,便是说得这个。
而黄景轩带回来的这根细红绳这么短,明显是系在脚踝处的,红绳系在脚踝,也有怀念家乡的意思,毕竟做这行的,都是背井离乡,要不然遇到熟人怎么办?
不过不知道这个青楼女子为什么会轻功,或者说一个轻功不错的女子,为什么会委身青楼?
她盗走小云雷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带回去培养成娈童赚钱?
想到这个可能,乔锐脸都绿了,要是被爷爷知道了小云雷将要面对的命运,非得急疯了不可。
于是他们加快其他地方失踪案的调查速度,好尽快赶回城里,然后去青楼摸排一遍,找出盗走小云雷的青楼女子。
“这算不算奉旨逛青楼,也不知道田静会不会生气,听说女子怀孕后,情绪变动会特别大……”
“还有大都督,他要是知道我又去了青楼,会是什么反应?”想到反常的大都督,乔锐莫名的有些心虚。
黑色骊龙马在乡间小路疾驰,他一心二用的想着其他事,若是今日还找不到线索的话,那就只能去丐帮分舵或分坛守株待兔了。
所有失踪案的最后一站,三水河镇苟家坳,位于三水河下游,整个村子都是靠河吃饭,人丁并不兴旺,失踪者苟二蛋,年龄六岁半,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婆婆,和一条黑狗,不过老婆婆在孙子失踪以后就一病不起,没几日便一命呜呼了。
接待乔锐他们的是附近的里正,一个五十多岁,看上去却比乔锐爷爷还年迈的小老头,此刻正絮絮叨叨的介绍着苟二蛋的情况。
“这娃儿不爱说话,不过很懂事,打小就懂得替他婆婆分担家务,还会上树抓鸟下河捞鱼来改善伙食……”
“他们家那个黑蛋也不错,自己都吃不饱,还会帮它的小主人抓鱼。”
“黑蛋?”乔锐奇道。
“就是二蛋家那条黑犬,小娃儿叫二蛋,便将那条与他一起长大的黑犬取名黑蛋。”里正笑了笑,言语中唏嘘不已,二蛋这娃儿,真是可惜了。
乔锐点点头,没再多说,来到苟二蛋的家,一间破破烂烂的草屋,根本就没多少家具物什,众人很快便检查完毕,里里外外村头村尾都没有发现异常。
最后来到三水河河岸,乔锐指着还算平静的河面问里正,“你说二蛋是掉这河里被水淹死了,而不是被人拐走的?”
“是,就连黑蛋为了救二蛋也淹死了。”里正看着乔锐小心翼翼的答道,他虽然知道陈年的典史身份,不过却隐隐发觉乔锐才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不是说二蛋与黑蛋都会下河捞鱼吗?水性应该不差吧?”乔锐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有时候大人都逃不过,何况是小孩与狗。”里正讷讷的解释道。
“那为何只找到黑蛋的尸体,却没有二蛋的?”乔锐又问道。
“这…”里正额头隐隐见汗,这年轻人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黑蛋的尸体被河边树枝拦住,才被我们找到,二蛋的可能已经被水流冲走了,这河面看上去平静,其实下面水流挺急的。”
“嗯,你回去吧!”乔锐不耐烦的摆摆手,他总感觉这事不对劲,但又抓不住关键点。
就如同女子怀疑自家男人养了外室,看她男人一切都正常,但这女子就是会感觉不对劲,很让人抓狂。
里正离开后,乔锐看着陈年他们三个问道:“你们没觉得哪里不妥吗?”
“没啊!”陆贾及黄景轩都摇了摇头,小孩玩水溺亡,古往今来数不胜数,有什么不妥的?
陈年也怔了一下,才道:“这或许真就是个意外落水的案子,只不过与其他失踪案发生在差不多时间里,所以才让我们误会了!”
“那条黑狗的尸体我也查看了,除了前肢侧身有点擦伤外,没别的外伤,也没有中毒发黑,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被水泡得发白鼓胀,很正常的溺水表现。”
难道真的是我神经兮兮的多疑了?乔锐摇头苦笑,“找仵作了没?”
“啥?”陆贾傻眼,一条死狗也要找仵作查验?
陈年也抽了抽嘴角,“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乔锐本只是随口一说,但看陈年他们的反应,忽然想到一句话,越是大家认为寻常的事,或许就越藏着不寻常。
“陈大哥,还是找仵作来验一下尸吧,看看是真的溺水而亡还是已经死了再丢入水中的,毕竟这是这些失踪案里唯一的相关线索了。”乔锐沉声道。
前人宋慈破过一起焦尸案,表面上是死者酒后失火自焚,实际上却是凶手杀人后纵火焚尸,就因为死者口鼻内没有烟灰,便判断死者乃是死后被焚尸的。
所以,对于那条狗子的死,仵作应该也能查出是它自己溺水淹死的,还是死后被人为丢入河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