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梵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对杜家的厌恶,两家虽还未到死对头这个份上,但他就是看杜家的人不顺眼。
面对这话语中的讥讽,杜慕予只是淡淡笑着,并未有丝毫退却之意。
想要打探刘梵的口风并不难,刘梵本就不是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三言两语便显山露水,露出本来面目。
杜慕予有意将话题往半年前茶叶外销一事上引,果不其然,刘梵一听立马暴跳如雷。
“你还好意思说!?”刘梵忽的拔高音调,原本还勉强算是悦耳的声线立即变得尖锐而扭曲,“那茶叶的路子本就该是我们刘家的,你们一个搞丝绸的瞎插什么手啊!要不是你们杜家,我又岂会被爹爹训斥,以至于到如今还不能主事!”
金陵四大家族对于各行各业都有所涉及,只是每家主攻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杜家主丝绸、沈家主酒楼、刘家主茶叶,而苏家主要经营的则是玉石金银。
只是近年来刘家的胃口越来越大,场面也铺得越来越来开。凡事都想沾染上一点,但手头的资金却无法支撑起那片雄心壮志,以至于连手头上现有的产业也难以保住。
“半年前那件事,刘公子应该比在下更清楚。”杜慕予眼眸微转,不动声色的说道,“杜家究竟是因何而取得那茶叶……”
“还能是因为什么!”刘梵没好气的打断道,“还不是你们杜家恶意压价,不然这路子怎么会落在你们手里!要知道之前那边的茶叶生意可都是我们刘家在做!”
杜慕予思忖片刻,道,“但据在下所知,竞价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最终成交的价格也并非低到不可接受,着实称不上'恶意'二字。”
“哈?”刘梵剑眉倒竖,拖长了尾调,“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刘家技不如人,没能力跟你杜家争吗!”
杜慕予淡淡摇头,“刘公子误会了,在下不过是想将此事解释清楚,以免两家徒生嫌隙。”
眼前人这般不温不火的态度像是朝人心里点了一把火,蹭的一下将人的怒气拉到了顶点。
刘梵砰的一声拍桌而起,“你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故意来耀武扬威的!这事都过去半年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来说!”
“是!老子确实败在了你杜家手下,但那又如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子迟早有一天会把那笔生意抢回来,你给老子等着!等着!”
“……”
杜慕予暗暗观察着刘梵的言语神情,他轻轻点头道,“刘公子说得对,今日不知明日事,谁又能断定今后会发生什么呢。”
刘梵嘴角一抽,杜慕予平缓的语气在他听来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扬指怒骂道,“滚!你给老子滚!老子跟你们杜家的人没什么好聊的!来人,给老子将他打出去!”
刘梵喊得激动,但在场的小厮有几个敢直接将杜慕予打出去的,于是乎只好背地里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将人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