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位置在德恩街道,西木港东北侧附近。”鲁尼眼睛看着左上方,似乎在回想其中的细节,“委托我的人是我姑妈的一位朋友,她听说我……”
“等等。”绍尔微微抬手,打断了鲁尼的叙述,“我们可以先直接进入正题吗?联系人方面,可以等会再了解。”
鲁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咳嗽两声,恰好,这时候侍者端了一盘香气扑鼻的馅饼上来,化解了尴尬。
“事情是这样。”
“德恩街道,112号房屋,居住着曼斯一家,曼斯先生、他的妻子与儿子,但是在前几天,大约是6月4日,这家人的邻居,玛丽埃拉太太,发现曼斯一家失踪,于是将情况报告给治安员,治安员进入曼斯家中调查,发现房屋并没有收拾的迹象,不像是出去旅游,但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6月5日,治安员再次进入曼斯家中调查,想要寻找线索,同样失踪,后续,这件事被当成灾厄事件上报。”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具体细节可能需要去询问玛丽埃拉太太。”
说完,鲁尼拿起刀叉,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提了一句,“报酬是3枚金斯塔特,曼斯一家人缘不错,在银行也有一些存款。”
绍尔想了想灾厄告示栏上的委托,微微皱眉,接着,他的眉毛舒展开来,开口问道:“这种委托应该不多?我猜灾厄猎人很喜欢,他们不会找你要吗?”
鲁尼点了点头,切了一块馅饼放在自己的餐盘上,他轻轻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当然会问,这类委托你多半在灾厄告示栏上看不到,理由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对我来说,谁去解决不是重点,重点是将委托尽快解决。”
绍尔点头,表示理解。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同样,灾厄猎人方面也相同。
如果缺少好的委托,按理来说,灾厄猎人应该长期等在灾厄告示栏处,一有符合要求的灾厄事件,便提前接取下来,而实际上,灾厄告示栏基本没有多少人。
答案显而易见。
鲜美的肥肉早已经在发布之前就已经被吃走。
至于为何这样做,也很容易理解,所谓人情、所谓关系,本就是从利益中诞生。
这也是当他在荣誉勋章中心时,说出“为西木港做贡献”这种话时,两名职员捧腹大笑的原因,不仅仅是淬火者的原因,还因为这句话不符合实际。
利益,是一切的中心。
鲁尼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自然有自己的长处,例如现在,他拿出一份合适的委托,将其放在绍尔面前,帮绍尔解决资金不足这一燃眉之急。
这样一来,之后有麻烦时,鲁尼上门请求绍尔帮忙,除非情况太过特殊,绍尔多半也不会拒绝。
纵使世界截然不同,但许多道理,依旧共通,想要在西木港立足,人际关系网,必不可少。
“我们吃完就出发吧。”绍尔拿起刀叉,他没必要拒绝这份人情。
随着鲜美的馅饼被吞入腹中,晚餐告一段落。
在酒馆的嘈杂声中,两人走出店门。
门口,鲁尼叫了一辆马车,两人乘坐马车前往德恩街道。
马车停在十字路口,两人下车,向着德恩街道内走去。
德恩街道属于居民区,现在刚入夜不久,两侧的房屋亮起稀疏的亮光,仍有不少人未归。
两人一直走到一扇黑色门前,门牌上写着111号,房间内,灯火通明,甚至比周围都亮上不少。
鲁尼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同时嘴里喊道:“玛丽埃拉太太,你在家吗?”
门内传出急促的脚步声。
趁着等待的时间,绍尔瞥了一眼一旁的浅棕色房屋,旁边的房屋显然就是灾厄事件的发生地,门口距离他所站的地方只有几米的距离,而左侧的邻居,依旧生活在自己的房子里,虽然被灾厄所困扰,但并没有离开家避难的想法。
很多时候,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啪嗒。
门被打开。
一名体态丰腴的女人出现,她留着金色头发,身上穿着常见的女士上衣,外面撇着亚麻色的外套,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正是玛丽埃拉太太。
“你们是?”玛丽埃拉疑惑地看着两人,或许是因为鲁尼的衣服,她的眼中并没有警惕的神色。
“我是荣誉勋章中心的主管,名叫鲁尼,我姑妈应该向你提起过我。”鲁尼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听鲁尼这么一说,玛丽埃拉先是回想,接着,眼睛睁大,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她后退一步,让开进门的位置,礼貌地说道:
“请进请进。”
“我刚才还在想,伱们什么时候会来呢?”
“最近几天,我难以入睡,每天都会想,是不是我也会像曼斯先生一家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
鲁尼带头走了进去,绍尔跟在鲁尼身后。
两人在客厅坐下,玛丽埃拉连忙前往厨房,端上茶水与糕点,接着,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这位是绍尔,经验十分丰富的灾厄猎人,有他在,我相信这次灾厄事件一定能圆满解决,或许,曼斯一家也能够安然无恙。”鲁尼开始介绍起绍尔。
经验丰富?
绍尔瞥了鲁尼一眼,刚想说什么,但见到玛丽埃拉看他的眼神由不在意变为重视之后,他将想说出口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就当成是善意的谎言。
“啊,万分感谢,绍尔先生。”玛丽埃拉将糕点推向绍尔一点。
绍尔点点头,对鲁尼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
“玛丽埃拉太太,请你详细说说曼斯一家的情况,我们了解的信息越多,等会去调查的时候,也就越能尽快解决灾厄。”鲁尼直接进入正题,询问玛丽埃拉隔壁的情况。
玛丽埃拉听到后,右手握紧茶杯,接着,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她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接着开口说道:
“我刚才说我晚上难以入睡。”
她将茶杯放下。
“其实,是因为在晚上,我偶尔能够听到曼斯一家的惨叫和求救声,那像是从地狱传来,我无法形容他们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备受煎熬。”
绍尔听到这里,问了一句,“只有曼斯一家么?治安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