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许倾霄盯着白晏庭瞧,“你怎么来了,还搞成这样?”
她将食盒打开,里面的点心还有包装好的茶水都完好无损。
她其实很怀疑白晏庭说自己被劫了是不是真的,终究还是白晏庭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会欺骗人的人。
白晏庭看着很憔悴的样子,疲倦地将身体倚在靠背上,“不是你让我来送下午茶的吗?”
他说着,似乎牵动了哪里,眉头好看地蹙了一下,指尖轻轻摁向额角的位置。
“我?”
许倾霄一愣,她啥时候让白晏庭来送东西了!
只是刚准备为自己辩驳,白晏庭这个看起来像扶额的动作却让许倾霄看到了什么。
“别动!”
白晏庭手一顿,真就不动了,清冷的眉眼淡淡看了过来。
许倾霄一把抓住白晏庭的手将身体探了过去,右手从他头顶前方绕过,轻轻撩起白晏庭额前的头发。
没有发丝遮挡的眉眼愈发摄人心魄。
只可惜右边额角的位置上一道血痕生生破坏了完美,就像是精美的瓷器被人用圆珠笔在上面乱涂乱画了一遭。
“这是怎么弄的?”
许倾霄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刃碎片不小心割伤了。
女人身上的幽香频频往鼻子里钻,白晏庭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绵绵的温香软玉当中。
不管从哪个角落都逃不开这女人的气息,他抬眼看着许倾霄眸底流露出来的肃穆和不虞之色,有种很奇特的感觉从心里荡开。
他一度无法将眼前这张生动的脸和那个雨夜中所看到的冷漠之人融合在一起。
许倾霄,你到底是有几幅面孔?
在心底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白晏庭抬手欲要将女人推开,不料许倾霄自个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抱着胸远离了,一脸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
“你要干嘛。”
手僵在半空,白晏庭一阵无语,该做出这种防备动作的好像应该是他吧,你一个强取豪夺的霸道女总裁紧张兮兮的抱胸算几个意思?
“咳咳。”
许倾霄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点儿什么。
但这又不能怪她,条件反射嘛。主要还是胸太小了,怕被人知道底细,咳咳。
白晏庭饶有意思地扫了她一眼,他有时候很想知道许倾霄这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许总,你身上带纸了吗?”
许倾霄瞥了他一眼,从包里取出了一包纸巾。
“许总能帮我擦一下伤口吗?好像有血流下来了。”
白晏庭笑容清浅,琥珀一样清透的双眸如过了水一样,平静中透着令人信服的真诚。
“刚才和那些混混起争执伤到了手臂,后面抱着食盒又用力过猛,现在手居然有些抬不起来。”
你觉得本总裁会信吗?
然而当许倾霄对上他的眼睛,她沉默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信了。
这死病娇长得真好看。
她撇开视线,为了掩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被美色诱惑,许倾霄刻意冷着一张脸,抽出一张纸巾。
然后继续冷着脸将纸巾叠了叠往白晏庭额角的伤口擦去。
确实有一滴血液快滴落下来了……
白晏庭垂下眼帘,浓黑的眼睫在眼底下洒下一片深影。
没人看到,此刻的他的眼神有多复杂,有多不解。
他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那番借口找得错漏百出十分蹩脚,可许倾霄偏偏就信了?
不光信了,还真的拿纸巾给他擦伤口。
他深吸口气,女人身上的味道再次充盈,这一下好像是吸得多了,竟像迷药一般让他的大脑都感到了一丝昏沉。
下午许倾霄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西服套装,下身也没穿裙子改成了裤子,可白晏庭依然记得早上在三楼看到的那一幕。
那双腿有多直,那被短裙包裹的臀和大腿又有多丰腴性感……
哪怕那个雨夜,此人是那么狠绝无情,白晏庭依然控制不住此时此刻身心里的悸动,这似乎是一种本能。
许倾霄擦着擦着就感觉白晏庭整个人都绷了起来,眼帘低垂,抿着唇瓣,双手捏成了拳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她很疑惑,“我把你弄疼了?”
这番话落入耳中,白晏庭眼角一挑,只摇了摇头,“谢谢。”
然而许倾霄听到谢谢两个字非但没感到欣慰,反而疑神疑鬼了起来。
要知道小说中白晏庭一直都对许倾霄有怨怼的,典型的自己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的那种。
现在白晏庭知道当时路过的人就是她许倾霄,不管许倾霄做什么,白晏庭都不会感恩的。
所以这一声谢谢,让许倾霄毛骨悚然。
因为她知道,在小说里白晏庭越是对一个人和颜悦色,下手的时候就越是恐怖血腥。
结果白晏庭刚才对她说了谢谢!
这是在反讽吧,是在内涵吧!
许倾霄很委屈,又不是我让你来送下午茶的,又不是我害你受了伤,可这一切,恐怕都要陆谦辰这个二五仔真面目暴露出来,白晏庭恐怕才会相信。
毕竟天下人皆知,云霄娱乐总裁最会骗人。
不知道骗了多少人上头签了黑心合约……
许倾霄冷静了,屁股动了动,远离了白晏庭。
而白晏庭看着忽然如避蛇蝎一样的许倾霄,眸色渐深,这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