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儿和落染相处得竟然也挺好。
因为她暂住未央宫,落染也自然得多关照她,而且白玉都很喜欢她们俩,两人也都擅长女红,共同话题就多了起来。
她们会一起看沐佑在院中训练白玉,沐佑让她们试一试,对白玉喊一些简单的口令,它会照做。
下口令之前,必须得加上它的名字。
“白玉,坐!”
它立马屁股下压,蹲坐在地上。
“白玉,跑!”
它又立刻站起来,撒开腿往前跑。
喊了一些简单的,它都会反应迅速地做出来。
两个姑娘惊奇得不得了,沐佑笑着递给落染一个蹴鞠,“你扔出去,它就就会捡回来。”
落染试着将蹴鞠扔到另一头,白玉立马跑过去,叼着那蹴鞠回来,蹲在她面前,仰着头看她,一副邀功的模样。
“白玉真厉害!”
落染拿过蹴鞠,奖励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大狐狸十分得意似的,哼哼几声。
落染将蹴鞠递给旁边的陆绾儿,“陆姑娘可要试试?”
“好啊。”
陆绾儿接过来,蹲下身,一边摸白玉的脑袋一边道:“白玉,我们一起踢蹴鞠好不好?”
沐佑在一旁道:“陆姑娘,我还未教过它与人蹴鞠。”
“没关系,我们一起踢,白玉这么聪明,肯定能很快加入。”
她将蹴鞠抛起,落下时抬脚踢出去,踢向落染,落染连忙接球,传给沐佑。
三人就是简单地来回互传,白玉蹲在他们之间,歪着脑袋看,偶尔球掉了时,会主动去捡球。
蹴鞠再一次来到陆绾儿这里,她用了劲朝着白玉踢出去,大喊一声:“白玉,接球!”
白玉立马站起来,往前跑出两步,向上一跃,用头顶将蹴鞠顶了出去,并掌控了方向,直接让球朝沐佑!
沐佑赶紧接球,落染看得惊住了,拍手叫好:“白玉好棒!”
三人一狐狸于是开心地玩起了蹴鞠。
白玉果真是有天赋有灵性,传到它那里的球几乎没有掉过地,轻而易举就顶回去。
大家都惊叹它的学习能力。
落染突然发现廊下站着的殿下,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她招手:“殿下!白玉会踢蹴鞠,您快来加入我们呀!”
泱肆走上前去,白玉蹲在地上,刚才运动累了,此刻吐着舌头,斯哈斯哈地散热。
泱肆嗤笑一声,“真成狗了。”
小狐狸聪明着,像是听懂了一样,冲她龇牙低叫了两声。
泱肆习以为常,无视它,对沐佑道,“你把大家召集过来,今日在未央宫办一场蹴鞠赛,热闹热闹。”
侍卫队刚好十二个人,人数刚好够打一场,只是此时少了一个人。
沐佑又道:“殿下,烈侍卫……”
泱肆有意为难阿烈,让她一个人去找王琪,其余人都在宫中闲着,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毕竟殿下常常有很多秘密的任务只交给烈侍卫一人去办。
她瞥了一眼地上摇着尾巴的狗狐狸,“它不是会踢吗?”
就让它代替阿烈上场。
泱肆又转而前往梅阁,梅妃娘娘正坐在院中,这两日天气转晴,梅阁的宫女在泱肆的嘱咐下,道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们也动不动搬出殿下来。
“娘娘,殿下希望您多出去走走。”
“是啊,娘娘,您要是一直这样,殿下来瞧见,又该担心了。”
这个理由总归是管用,于是她便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院中,沐浴温暖的春阳。
泱肆望见她在晒太阳,果然心情愉悦一些,“娘娘今日可有空?”
梅妃笑着回望她,眉眼温和,“自然是有的。”
“那不如去未央宫坐坐?我那小宫女落染又研究了些新鲜的点心,你过去给她品鉴品鉴。”
“当然好,我这整日喝药,嘴巴都喝苦了,正想着吃些甜的呢。”
看她答应,泱肆忙对一旁的宫女吩咐:“去传步辇。”
“不用了殿下。”
梅妃站起来,出声阻止,柔声道:“我还是走得动的,殿下挽着我就好了。”
泱肆于是便挽着她往外走,又回头让宫女备上一件披风,怕下晚日暮之后天冷。
“今日几个侍卫在未央宫踢蹴鞠,娘娘也可以顺便看个热闹。”
踏出梅阁,两人缓步前往未央宫。
泱肆向来没有小姑娘家的拘谨,什么莲步轻易根本就不是她的属性,她迈步向来豪放不拘,因为常年习武,倒像个男子,沉稳大步。
可是此刻,她还是刻意放缓了步伐,跟着梅妃的节奏一步一步,款步前行。
两人缓缓走了一半路,与周梓玥不期而遇。
这两个月多月来,这个西凉国的公主虽然一直住在宫中,但泱肆与她相处甚少。
毕竟与西凉打了五年的仗,战场上做了五年的敌人,虽然西凉与大北的战争究其根源是因为夜郎的挑拨,她也因为前世的一些事情对这位公主有些赏识。
但泱肆确实无法做到不计前嫌,毫无隔阂地与她交好。
对所有人而言,他们只有此刻,可泱肆不同,她比他们多看过了十年的光阴。
周梓玥将右手置于胸前,向她们二人行了个西凉的礼仪,她们也回礼。
泱肆犹豫了一下,道:“公主可有兴趣一同前往未央宫观看蹴鞠?”
周梓枂礼貌微笑:“殿下相邀,瑶琰当然乐意之至。”
未央宫,沐佑已经组织大家圈好了场地,在场外摆桌设宴,备好了吃食酒水。
这一场蹴鞠赛,泱肆让落染传出去,并命人大摇大摆往华清宫请大皇子前来,还带上了西凉的公主也一同去观看。
宫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皇宫都知道未央宫正在蹴鞠,而且,还有一个十分特别的选手,那就是长公主曾经力护过的、国师大人相赠的狐狸。
大家都很好奇,一个狐狸如何踢蹴鞠?
以往外人不得随意踏入的未央宫,今日竟不再设防,众人可以自由前往,瞧一瞧那狐狸究竟如能够与人蹴鞠。
泱肆挽着梅妃坐在伞蓬下,陆绾儿也坐在这里,周梓枂则坐在另一头。
陆绾儿一眼便能猜出,泱肆身边的这位娘娘,便是殿下昨日同她提起的那位。
面前摆着一套茶具,她一面温杯洁具,一面问:“殿下和娘娘喝清茶还是浓茶?”
泱肆举杯倒酒,示意:“我饮酒。”
梅妃则向她点点头,从梅阁走过来没有多远的距离,却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精力,轻声回:“清茶。”
“好,娘娘稍等。”
陆绾儿坐得端庄,开始泡茶,一丝不苟,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标准,对时间和水温的把控也十分精准。
她倒了三杯茶,先放一杯在茶托上,让宫女奉给单独一张小桌的西凉公主,再奉了一杯给泱肆。
最后一杯茶,给身旁的梅妃。
泱肆眉尾轻扬,对她的做法有些意外和赞赏。
自己明明说了不喝,但出于礼仪还是向她奉茶。
因为周梓枂在,陆绾儿泡茶不得不奉她,大北的礼节是先宾后主,如果跳过泱肆,先给西凉公主,再给梅妃,确实是很不妥当。
还算是懂得些常理,识得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