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宰正准备将自己苦思良久的佳句吟诵而出,谁想却是被人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好歹也是今科殿试的第八名,谁这么嚣张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叶宰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发现出声打断自己的不是余煌和吴孔嘉这些名列前五的人,而是那名有两个正常人体型,毫无吃相的金人。
魏忠贤也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站出来闹幺蛾子,看了眼上方面色逐渐阴沉的朱由校,他连忙问道:“使者可是也要参加?”
“谁要参加这种无聊的游戏?”
使者沾满油渍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双贼眼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乐安公主。
哪怕乐安公主躲到了李毅后面也没有将贼眼收回,惹得朱由校直接发火了。
砰。
朱由校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包括那名膀大腰圆,有两个人体型的使者。
看着面色阴沉,随时可能暴走的朱由校,使者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他这下可是彻底犯了众怒。
无论是今年的新科进士还是前来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一个个怒目而视,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他们全部撕碎。
“阿那屠。”
眼看气氛逐渐不对,代善也是停止了进食,他用小太监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对旁边的大汉说道:“这大明的人可都是急性子,你要是再卖关子,恐怕就要被人赶出去了。”
众人的脸色更加黑了,代善明显是在讥讽他们不够沉稳。
要不是关系重大,加上大家都是斯文人,早有人站出来破口大骂了。
被称作阿那屠的使者似乎很享受众人憋屈的模样,迟疑了好半响才站出来说道:“我有自知之明,不打算和诸位‘大才’舞文弄墨,但既然是给公主挑选驸马,那我认为不能够单单只是文采好,这武艺也得过人才行,否则日后怎么保护公主?”
“阿那屠言之有理。”
代善点了点头,看着下方一众面色阴沉的进士,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笑容,继续说道:“我看不如这样。”
“你们诸位轮流来和阿那屠交手,赢的人便可进入下一轮,以诗词歌赋比斗,谁胜谁就来当公主的驸马。”
“好,就依大贝勒所言。”阿那屠一双豹眼扫了下众人,挑衅般说道:“谁先来?”
一众进士面面相觑,他们都很想教训教训这个一再挑衅的金人,但谁也没有主动请缨。
没错。
他们之中不少人是有武功底子,但也就能够和其他学子比划比划而已,想要收拾教训眼前这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壮的大汉几乎不可能。
一个不好还会自取其辱!
看着他们畏畏缩缩、目光闪躲的模样,乐安公主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厌恶。
没错,
你们所有人考的都不是武举,可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难道连个屁都不放吗?
乐安公主对于自己的婚事是彻底不抱希望了。
试问,从这样一群胆小鬼里面挑选出来的夫君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见半天没有人站出来,阿那屠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起来,伸手指着众人挑衅道:“怎么?”
“你们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吗?”
“难道这号称人才济济的大明培养出来的全部都是一些胆小鬼,废物?”
“……”
面对阿那屠的挑衅,一众新科进士坐不住了。
他们很清楚,眼下要是再不反击,他们就要丢人丢到家了。
要是在皇上和诸位大臣心中留下一个坏印象,那以后的仕途别想再顺了。
作为今科状元的李贤偷偷看了眼上方面色阴沉的朱由校率先开口呵斥道:
“公主的婚事乃皇家之事,理应由皇上做主,哪里轮得到你们两个金人在这里越俎代庖?”
“没错。”
仿佛得到主心骨一般的众众士子也是纷纷喝骂起来。
“公主婚事乃我大明内部事务,哪里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擅改规则?”
“就是,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
一众士子都是文化人,不仅文章写得好,这骂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含糊,你一言我一语,将代善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了。
阿那屠气愤不已,代善可是他最敬重的人,哪里能够容许这帮人继续咒骂?
他正要下去教训这帮人却是被代善伸手拦住,有些疑惑道:
“大贝勒?”
代善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中间地毯上向面色缓和不少的朱由校行礼说道:“皇上,您觉得我刚刚的提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