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儿乃庶长子,理应由嫡母所养,我决定从今日起,将牧儿交给嫡母张宁抚育成才!”
张宁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末竟然会将秦牧交给自己抚养。
听闻此言,赵霜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忍不住喝骂道:“秦末,你休要欺人太甚!”
这一瞬间,全场安静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赵霜身上,包括秦末本人。
见赵霜如此呵斥秦末,胡车儿立刻起身呵斥道:“大胆,竟敢对主公无礼!”
“二姐……”
赵云急忙喊道,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措辞。
赵霜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赵云和胡车儿的话语,只是紧盯着秦末,一字一顿说道:“我赵霜可以不要名份!但这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我绝不会轻易交给别人抚养!”
见赵霜态度坚决,秦末的眼神微沉,他缓缓站了起来。
看见秦末站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叫赵霜的女子身上,准备看一出好戏。
张宁见状,赶紧出言劝慰道:“夫君息怒,赵霜妹妹并非有意冒犯,况且牧儿年幼,离不开亲娘的照料,让赵霜妹妹亲自抚养也未尝不可!”
秦末闻言点了点头,他刚才也是看到了赵霜那挑衅的眼神,为的就是敲打一下赵霜,让她收敛一点。
随即秦末转过头看向赵霜,脸色平静至极,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霜同样用平静的眸子望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就这般僵持了足足数秒之后,秦末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既然宁儿都如此说了,那便由你亲自抚养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闻言,赵霜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的很担心秦末会直接发作,若是这样,她还真拿他没办法。
对于张宁出面求情,赵霜对于张宁的敌意稍微好了一丝,不过,这仍改变不了她的本心。
秦末深知赵霜这人城府极深,属于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警告一下她,还真不知道以后会搞出什么祸事出来。
“赵霜,虽说你是牧儿的母亲,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牧儿乃庶长子,日后他的婚姻之事,也不用你来操劳,你可明白?”
“妾明白!”赵霜答道。
她自然明白秦末的言外之意,不要利用这个孩子去乱拉关系,也明白秦末刚才为何出言要将孩子养在张宁膝下,这无疑是一种警告。
秦末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众宾客。
“诸君远道而来,今日倒是让诸君看笑话了,开宴吧!”
“岂敢,岂敢!”
众宾客连忙恭敬回道。
虽然都想看秦末的笑话,但几次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因此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多嘴,只能老老实实坐下吃酒席。
宴席开始,众宾客推杯换盏。
秦末端起一碗美酒,朝着众宾客举杯,高声呼唤道:“诸位,秦某在此谢过诸位前来参加我儿的百日宴,请满饮此杯。”
众宾客纷纷站起,捧杯齐呼:“恭贺公子百日诞辰!”
“诸君不必拘束,尽管畅快吃喝即可!”
秦末又是朗声说道。
众人欢喜,纷纷动筷,觥筹交错。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众宾客渐渐放松下来,开始谈论起当下时局。
席间自然有人谈论起了邺城只做展示,而不进行售卖的那些东西。
“我等今天来祝贺公子百日诞辰之外,其实另有要事,想与秦公相商!”
忽然,一名中年男子忍不住起身说道。
众人抬头,看向那人,似乎很是好奇。
“哦?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秦末则一脸微笑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
而他刚刚谈论关于盐的一席话,秦末在上首听得清清楚楚。
“回禀秦公,我等都知道秦公在冀州收购各种盐物,想必如今邺城内突然出现的细盐皆源自于秦公,敢问秦公,您为何不考虑把这些盐物以做销售呢?”
那中年男子问道。
听到这里,秦末就知道冀州这些世家开始坐不住了。就等着他们自己找来呢,等了这么久都没动静,秦末还以为他们不着急呢?
盐这种东西属于生活必需品,而且又是消耗品,世家虽把控着很多赚钱的行业,但盐,无疑是这个时期敛财最快的东西之一。
“自汉武帝实行盐铁官营已历两百余载,桓帝时期汉室无力管控盐这一行业,致使各地盐商猖獗,至今盐之价格已经高至一斗400文,而江淮两地更是高至600文一斗,时至今日,天下普通老百姓能吃上一口带有盐的饭,已是奢侈。”
众人听后虽然纷纷点头附和,但不明白秦末想表达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盐的价值早已超越能从土地上获取的利益,虽然盐的产量并不高,而且制造技术简单,但盐的利润极其惊人,这使得天下各大世家都在抢夺盐池的份额。
“而邺城所展示的盐,之所以叫细盐,原因就是它不仅味道极佳,且更耐储存,品质也比市面上所贩卖的盐要高许多,造价比之粗盐更低!且不需要从盐池中提取。”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敢问秦公,您打算如何售卖这种细盐?”
“是啊,卖价几何?”
“……”
众人纷纷提出自己的疑问。
秦末笑道:“这卖价嘛?毕竟光是冀州每年就能够产出数百万斤细盐,若是价格太高,普通老百姓如何能消受得了?”
听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秦末这是要压低盐的价格呀。
秦末继续说道:“所以我决定将盐分为三档,分别是粗盐、细盐和精盐。这价格嘛,到时候我会成立商会。凡是入我冀州商会者,签署合约过后,都可以拿到这细盐的分销权。当然,还有细糖,白纸等等诸多商品。只不过,这仅对于我冀州各大世家开放,那是因为去年幽州和并州保卫战他们为我黄巾捐赠过粮草,所以其余州的列位宾客,也不用感到不公平,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人一丈!此事的全部细节,感兴趣的可以私底下找田丰商酌。”
“诺!”
田丰对此并未意外,立刻起身应诺。
而他早就得知自己主公的计划就是整合冀州世家,这份合约说到底完全就是个巨坑,进入了商会,以后怕是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这件事交给他来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毕竟田丰是冀州世家代表,而秦末并不打算用这些来收割冀州这些世家的口袋,毕竟太过于片面,他要的,就是用利益将冀州这些世家稳稳的捆绑在黄巾这条船上,好让他们去对付其余州的世家,而世家与世家之间也只有利益。
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后再一网打尽。
“好了,诸位,咱们继续喝酒吧!”
秦末端起酒杯,对着贾诩点了一下头。
贾诩也微笑着举杯回应了一下,二人目光交错,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然,这一点正是贾诩给秦末建议的,所以才让他改变了策略。
此刻,不少人甚至暗暗庆幸当初自己没有选择与黄巾为敌,否则这样的机会怕是轮不到他们了,一个个开始考虑把货物拉到其他州去捞钱。
而外来的世家代表虽心有不忿,但也无话可说,谁让他们没有资助过黄巾,现在只有想着回去后,如何应对细盐给自家粗盐所带来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