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末离开后,公孙度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透着恨意。
他伸手抚摸公孙鸾惨白的脸庞。
“鸾儿,你放心,爹定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赵氏,我公孙度与你势不两立!”
……
秦末走出乾元殿,径自朝着御花园走去。
走在后面的赵霜脚步一顿,停住了。
“不对……大王,您刚才示意妾身出面,现在公孙度定会将此笔账算在妾身头上,他定会暗中使绊子,大王您可真是好打算呀。”
赵霜忽然反应过来。
公孙度肯定会怀疑,是谁害死她的女儿,而刚才她莫名怼了公孙度,只要稍微联系一下,打探最近都有谁跟他女儿接触过,就会猜到是她赵霜干的,而这种事情,不需要证据。
“呵!”
秦末勾唇浅浅笑了一声。
他早料到赵霜不蠢,只要过个一两天,肯定会想明白。只是没想到这前脚刚走出乾元殿,立刻就知道自己在坑她了,无它,秦末将张宁喊走,留下赵霜,就是需要有一个人来背锅。
“孤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
秦末回首,看着赵霜叹息一声道:
“这件事除了孤,必须要有其他人背锅,否则公孙度必定借题发挥,到时候会惹得更多麻烦,辽东虽已臣服,但想要兵不血刃瓦解掉公孙氏在辽东的势力,还需要一定时间。”
“您想借助他人之手,彻底铲除掉公孙度,但为何是臣妾,王后不行吗?”
赵霜眉尖轻蹙,有些不忿地问道。
秦末摇头,轻叹道:“王后性格柔弱,不够强硬,况且她动手就代表着孤的态度,这样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而你就不一样了,霜儿,孤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你聪慧果决,心思缜密,若由你赵氏出面,公孙度绝不会想到是孤之所为。”
赵霜抿了抿嘴唇。
听秦末这么一说,确实挺有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凭什么张宁就能躲在秦末的背后,被保护着,而自己却需要站在台前,承受风险?
“那如果妾身不愿呢?”
赵霜抬眸看向秦末,清亮的双眸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秦末挑了挑眉梢,柔声说道:“你若不愿,那就由孤来担吧,反正这事是孤叫你做的,你不愿意,孤也不难为你,孤让你受委屈了,霜儿……”
话未说完,秦末便抓起赵霜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充满歉疚和疼惜。
赵霜一怔,旋即心跳猛烈加速,仿佛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脸颊滚烫火热。
秦末刚才那般温柔地望着自己,叫她怎能不心生悸动,这种感觉让她从未体验过。
哪怕让她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站在后方的小倩见状,心里直呼完了。
自家王妃中了大王的美男计。
秦末叹了口气,似乎很失望:“唉……霜儿,你果然还是心有介怀,本以为你能与孤相互默契配合,既然如此,以后孤再也不勉强你做任何事了。”
“大王你不要这样说……”
赵霜赶紧拉住秦末的胳膊,焦急道:“妾身并非心有芥蒂,妾身只是……只是……”
她支吾片刻,低声道:“妾身只是……只是不太习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巧玲珑的耳根子红彤彤的,羞涩地低垂着头颅。
这副模样落入秦末的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薄唇勾勒出迷人的弧度,轻笑出声:“小霜儿,昨夜怎没见你如此害羞呢,孤昨夜可是……”
闻言,赵霜猛地睁大了双眼,脑海中瞬间闪过某段旖旎画面,加上秦末如此亲昵地称呼她,让她整颗心脏狂跳起来。
昨晚……昨夜……
她的脑袋嗡鸣作响,脸上泛起了一抹潮红。
秦末目睹着她羞红的脸蛋,忍不住凑近赵霜耳边吹气:“今晚,孤还等着霜儿的侍寝哦。”
赵霜的耳朵敏锐地颤抖了一下,娇躯也僵住了,她瞪圆了双眼,惊愕地盯着秦末。
这是在调戏她!
她没有听错吧?
秦末这厮竟敢调戏她!
随后,秦末松开赵霜的胳膊,迈着悠闲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
留下赵霜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王妃……”
小倩走上前,扶住了赵霜摇晃的身子,关切地询问:“您怎么了?”
“小倩,我……我没事。”
赵霜摇摇头,缓缓回过神,她用力眨了眨眼,压制内心的激荡,恢复冷静。
“你去告诉子龙,这段时间让他小心公孙度。算了,去给本宫备份厚礼,本宫的小侄女出生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有去探望一下呢,本宫明日要亲自去一趟三弟府上。”
“啊?”小倩傻眼。
赵霜瞪了她一眼:“啊什么,还不快去办!”
“是,奴婢马上就去。”
赵霜心情大好,施施然朝自己寝宫走去。
小倩苦恼地挠了挠头皮,自家王妃这唱的是哪一出,她有些搞不懂了,刚让自己半夜把公孙鸾给整死,现在又要对付公孙度。
……
乾清殿,御书房内。
此时已是午时,而秦末这几日将大小诸多事务处置妥当,因而今日倒是有些空闲。
“大王,稍后可还要去军营慰问将士?”
一旁的典韦朝秦末询问道。
“遭了,孤怎么给忘了。”
秦末拍了一记脑门:“典韦,你怎么现在才提醒孤,你速去通知一下,孤明早再去,另外宣内阁大臣来御书房一趟。”
他本来打算今日晨时去的,结果早上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加上前几天忙碌各种事,结果竟将要去城北军营慰问将士的这件事给忘记了。
“诺!”
典韦领命退下,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匪夷,自己只是宿卫长,又不是内侍,而且后宫没有大王和王后的命令,就连他也不能闯入。
秦末放下笔,靠坐在椅子上,静待众位臣工入宫觐见。
过了约一个时辰,内阁大臣纷沓而至。
“臣等见过大王!”
秦末扫视众位大臣,淡淡地说道:
“众位爱卿,先入坐。”
待众位大臣入座后,秦末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众爱卿,你们都是孤的肱骨重臣,孤称王至今,少不了诸位的鼎力辅佐,但孤离邺都之初,便立下规矩,凡秦国大小政务皆交于你们内阁大臣商议处理,孤回宫的这些日子,把你们以往处理的政务全都看了一遍……”
众大臣屏住了呼吸,聆听秦末训示。
“孤发现,你们对幽州,并州,司隶的掌控力逐渐减弱,许多重大政策都无法进行下去,或者进行了一半,就有各种反对的声音。
这一点孤极为不满意。
孤虽离京,却一直在关注整个秦国,你们所呈递的奏折,孤每个字都仔细阅览过了,有一项甚是荒谬,你们认为幽州与并州乃是边境,控制力度不强,政令实行不下去,应该由当地官员自行负责;如若什么都指望当地官员!还要我秦国在京官员做甚?
怎么?远一点的,内阁就不能管辖到了吗!
孤还指望你们帮忙治理秦国疆土,若真是如此,孤组建内阁还有什么用,干脆解散吧!”
秦末语气平静而冷酷,每句话都掷地有声,敲击在众位大臣的心坎上。
众大臣顿时惶恐起来,齐刷刷起身拱手请罪,说自己办事不利。
“好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毕竟秦国初立,很多事都是需要慢慢摸索的,孤只是想提醒提醒诸位爱卿,政令下发,地方官员实行不到位,不能任凭他们上奏怎么说就是什么样,你们要亲自派人下去调查暗访,如果情况不属实,该停职查办查办,该杀则杀!如果要调用军队进行镇压,兵部尚书你这边也要给予全力配合。”
“诺!”
兵部尚书沮授赶紧拱手应道。
秦末安抚着众位大臣的情绪。
其实他也清楚,这种事情急不来。秦国新建,各种政策和措施还没形成系统,各方面还存在很多漏洞和弊端,必须从基础开始做起。
不过,即使有很多缺陷,那些地方官员也不能不顾及民生疾苦,这次整治工作已经开展下去,如果因为朝廷内某些人的缘故导致收效不佳,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而这一次,他不仅要惩治这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僚,同时也希望能震慑即将上任的地方官吏,免得下次再犯,这样一来,秦末相信,要过很久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