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吩咐一声,门外有人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一枚果子吃完,一阵急匆匆的脚步由远及近,客舍的大门被人打开。
“杨志,我正在给夫人喂汤药,你请我来,有何要紧事。”
黄县令个子矮小,大腹便便,面露不悦之色。
“黄县令,这武大说能治好夫人的病……”
杨志指了指正在吃水果,毫无礼数的武大,恭敬道。
黄县令一听又是“武大”,愣了一下。
一天之间,这武大的名字在他耳朵里快磨出了皮。
他自然也认得三寸丁武大,这个三寸丁在清河县可比他有名,卖炊饼,娶美人,有人嫉妒,有人羡慕。
也就在刚才,师爷公孙斗已经添油加醋告诉他衙门口发生的一切。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三寸丁,一声大喝。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在古代,草民见了官老爷是要下跪磕头,请安。
“上跪天,下跪地,你是天还是地?”
武大咬一口水果,汁水乱溅,一脸戏谑,毫无惧色。
不就一县令,给他提鞋都不配,再过些时日,等他把摊子铺开。
县令见武大如此模样,又听闻这厮重伤都头,敲打衙役,包括县尉杨志都不是对手,知道用武力恐怕也立不了威,不由眉头一皱,语气缓和道:
“胆子还挺肥,你不知道殴打衙役是死罪吗?”
“死罪?”武裔忽然哈哈大笑,目光如刀,看着眼前这个胖墩,道:“盘剥百姓,置身烟花之地,是不是也是大罪?管理属下失责,不经审问,任意拘押县民,是不是也是重罪?”
黄县令听武裔这么“数落”,面如常色,心中却惊涛骇浪,这些都是事实,只是平常没人敢说。
他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语气更加缓和,淡淡道:
“听说你你揭了告示,会治病?”
“那是自然。”
如此说法,黄县令一愣,突然没了脾气,他打量了一番武大,左看右看这矮冬瓜不像是个看病的,难道他有偏方?
他夫人都病了一年多了,现在是奄奄一息,郎中说没有多少时日了。
“武大,你打伤衙役,重伤都头,如果再拿治病欺骗本县令,你知道后果的。”
黄县令用强横的气势盯着武大,如果不是看在他治病的脸面上,他早下令将其就地正法。
“如果治好呢?”
武裔冷笑连连,目光直刺黄县令,毫无害怕之意。
“如果治好,以后在清河,谁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黄县令拍拍胸脯,保证。
“武裔懒的和他废话,让他赶紧带路。
黄县令的住宿在县衙后面的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甚是奢华。
这里,杨志也不曾来过,只是为了给县令保驾护航,才跟了过来,平常除了师爷,县令不准任何人进来。
很快,黄县令亲自带路,将武大领入一间偏房。
偏房里草药味弥漫,甚是刺鼻,武大不由闭息。
黄县令将房间的闺帷拉开,里面躺着一个甚是俏丽的女子,双眸紧闭,面如土色,嘴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