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金风才似是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惊讶的问道:“不对!你就在百万里内,为何我等丝毫都没有察觉?!”
见对方这幅模样,贺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过多解释:“劳烦带我去找一下盟主,我有些事想与他说。”
“对对对,该去跟盟主说的,快随我来。”
金风一拍脑门,笑着点点头,连忙带着贺繁向着大罗盟深处而去。
见着对方这幅模样,贺繁的眉头也缓缓皱起。
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所遇到的所有大罗金仙,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那阴尊格外残暴、神主也有着一点偏执,眼前这金风更是大大咧咧,分毫没有大罗金仙该有的城府。
唯一正常点的,也就是墨苍一人了。
他摇摇头,将脑中疑虑压下。
在金风带领之下,他很快便进入到了一团金色云层之中。
一入云层,那隐隐之间的空间波动再起,紧接着眼前便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之上镶嵌有无数珠宝,细看之下,竟仿似星图一般!
而盟主依旧是那副老迈的模样,端坐在这广场中央,似乎是在推算着什么。
“盟主,人找到了,是他自己回来的!”
刚一到此,金风便大大咧咧的打了声招呼。
闻言,盟主抬起头来,向来古井无波的目光之中,竟多出了几分惊喜。
“见过盟主。”
贺繁抱拳一拜,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
见状,盟主笑着摆摆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对了盟主,他说有些事找你说,我先去通报一下吧,免得大家再去找寻。”
金风这会也笑着说了一声,主动离开了此地。
广场之上,也只剩了贺繁与盟主相对而立。
“你……”
“我被幻神困住了,费尽周折,算是清理掉了,现在幻神应当不会再到大罗天来了,至于通仙卫那边,如今全员重伤,盟内要是想收拾的话倒也正好。”
没等盟主发问,贺繁便轻描淡写的将此事说出。
只是话语虽轻,但那其中所蕴含的凶险,自然也不言而喻。
盟主点点头,看了一眼贺繁,而后才缓声道:“辛苦你了,你派灵明道场的人搜集的材料,盟内已经帮你凑集了一半,剩下的,我也会吩咐下去,要不了太多时间。”
“多谢盟主了!”
贺繁点点头,知晓这算是盟内给自己的一部分补偿了。
紧接着,盟主一抬手,一枚散着纯净白光的晶石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能增幅你的正仙道之力,拿着吧,算是给你的另一份补偿。”
贺繁没有客气,抬手接过之后,便察觉到了那晶石之中有着一股源源不断散出来的力量。
那力量的确与自己完全契合,如若将其融入身躯之中,确实可以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另一个层次!
唯一可惜的是,这晶石却是一次性的,至于具体能持续多久,他自己也没把握。
“我知晓你心底应有许多疑问,算是给你的补偿,你想问什么,都问出来吧。”
见贺繁将东西手下,盟主微微一笑,盘膝坐了下来。
贺繁愣了愣神,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想留下自己。
他吐了口气,而后才将自己刚刚的发现问出:“既然盟主开口,那我就斗胆问了,为何我总觉得,这些大罗金仙……脾性都有些问题,能存活数万数十万年,怎的会城府只是这般?”
当贺繁的话问出口,盟主明显有些惊疑的抬头忘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贺繁竟然发现得如此迅速。
他皱眉沉思了一下,而后才抬头问道:“你觉得,都是肉体凡胎,我等为何能够掌控那等焚天煮海之能?”
“因为修行?”
“是也不是。”
盟主摇摇头,缓声开口。
这所谓的求仙,实际乃是以天地之力浸润自身,再将自身融于天地之间,互相融合,最终方可调动起那磅礴的天地之力。
但说到底,终究也仅是肉体凡胎,即便历经种种天劫,这也是始终甩不开的门槛。
更准确而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凡心。
“凡心?”
“没错,哪怕身躯再经变幻,但心灵的升华却是极难,七情六欲,此乃本性,无法根除。”
盟主点点头:“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会浸入心灵之中,现在你所看到的性格偏激,仅是表象。”
说话间,盟主转过身子,抬头望向了上空。
这广场之上,依旧是那浓密的云层,但他的目光却仿佛可以看穿那云层,直至天外一般。
“实际上,修炼一途,一旦踏上,便相当于步入了一条不归路。”
他缓缓舒了口气:“从最初的寿元之忧,而后随着实力增进,身心被不属于自身的强大力量逐渐扭曲,最终面对天劫……”
盟主说话间,将目光渐渐转移到了贺繁的身上。
那目光有羡慕也有说不出的复杂:“你所看到的天劫,实际是自身心灵被天地同化的过程,每一次渡劫,都会多几分同化,你看似是我等殒命与天劫,但那又何尝不是彻底化归天地,与天地同在?”
听着盟主的话语,贺繁微微愣神,他却是没想到这修炼一途,还有这等说法。
但细细想来,这种说法却又格外有理。
“而你不同,身为正仙道的修行者,并非是你修了正仙道,而是正仙道选择了你。”
盟主神色逐渐郑重:“你不受那力量侵蚀,自也不会面对天劫,所以正仙道,才算得上真正的仙!”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贺繁思索了一番,最终才是郑重的对着盟主抱拳一拜。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三十年后,我等会启动阵法,希望你能带我等前往第七层仙界。”
“三十年?!那我的心劫……”
“不必,盟中这十万年也不是毫无准备,若你无法突破心劫,我们可以让你短时间内掌握那等力量,带我等前往,我们等不起了。”
盟主摇摇头,目光之中也多出了几分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