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过于疲倦,时柒有些撑不住,没多久,便趴在床边枕着双臂睡着了。
洛予隐隐觉得鼻息间的松木香愈加浓郁和真实,迷迷糊糊的想。
奇怪,明明之前这被子上的味道很浅的...嗯!?
洛予猛地睁眼,映入眼里的,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眼里瞬间溢满了喜悦,伸出双手想要抚摸女子光洁的脸颊。
看到时柒眼底的倦容,双手又猛地收回。
柒柒可是...连夜赶回来的?
男子眼中满是心疼,一双清眸水灵灵的。
时柒也不知在睡梦中,洛予的好感又上升到了70。
不知过了多久,时柒缓缓醒来,却发现男子正看着自己,满眼柔情。
“夫君,怎么不叫醒我?”时柒一愣,轻柔笑道。
“怎不多睡会儿?”洛予忍着胳膊的酸胀,笑着出声。
时柒抬头,发现自己竟枕着洛予的胳膊。
连忙扒开洛予的衣袖。
果然,整个手臂都泛着青紫,涨的都能看到血管。
“疼么?”时柒蹙眉问道,双手轻柔的在男子胳膊上揉按推拿。
“有些酸痛,若是...若是夫人亲亲就不疼了。”洛予眼眸一亮,有些期待的问道。
时柒只觉得这小孩儿要哄着,所以她都是有求必应。
胳膊上传来柔软细密的触感,洛予脸色一红,无措的收回胳膊。
“好...好了!一下就好了,夫人不能贪多。”洛予别过脸,佯装淡然的说道。
时柒:“......?”
“好,你身体怎么样?可有按时吃药?”时柒定神,看着洛予问道。
“并无大事了,洛予现在能跑步了。”男子弯着月牙眼,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夫君真厉害。”时柒笑着说道,只是心里有些担忧。
洛予身体里的寒毒一直被药控制,若是再找不到时令草,很可能直接爆发。
时柒有些怅然。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希望...寒冬的到来。
“柒柒怎么在发呆?可是饿了?我去让人送饭过来。”洛予起身,穿好衣服匆匆下床。
正要出门,被时柒柔声拒绝。
“不吃怎么行?身体会受不住的。”洛予看着时柒偏瘦的身体,忍不住担忧道。
时柒揉了揉依旧发困的头,无奈道:“真的不用,我想休息。”
“可...”洛予正想说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又躺到了床上。
女子的手臂轻轻拍着他,困倦的呓语:“乖,陪我再休息会儿。”
耳边撩人的痒意,还有如此靠近的距离,洛予又是一阵脸红。
“好。”
良久,男子翻身,轻柔的抚上女子的细眉。
他有时会搞不懂,为何会...这么喜欢她?
他明明也不是...那般容易动心的人。
上一次心动,便是对小时候救他的女子...
柒柒...会是你吗?
是与不是,对他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每每醒来,便觉得爱她更甚。
男子眼眸里水光潋滟,灿若星辰,郑重的在女子额间,落下轻柔一吻。
......
另一边,众人花了一天时间,才把将军府收拾的干净如初。
中庭正座上,一个满脸正气的男子,沉默不语。
“将军,陈副将...”一个小厮恭敬的说道。
男人震怒:“那样不忠之人,死了也罢!”
说话这人正是林大将军。
想起地宫陈副将那满眼对皇位的欲色,林景心里忍不住犯呕。
他实在是想不到,多年战场上的左膀右臂,一同出生入死的人,心里竟然想着篡位。
定下心来,林景只觉得疑点重重。
当时进地宫也是陈副将所示。
说皇上最近要对将军府下手,让人避难。
当时他确实忧虑,府上百来人的性命,不能因他所失。
现在想想,多半是个阴谋。
只是...利用陈副将的人会是谁呢?
是太子...还是三皇子?
救他们的姑娘...又是何人。
“对了,致儿呢?”林景这才想起,匆忙的问道。
“这...小的不知,只是京城里说,小将军失踪有一段时间了。”小厮低着头说道。
“什么!?怎么会失踪?现在就派人去找!”
“是!将军不必过多忧虑,小将军一定没事的,这有一封相府传来的信件,请您过目。”小厮恭敬地说道,拿出一封信纸。
“你先退下吧,好好休息。”林景接过信件,低声说道。
等人退下,林景仔细看着信件内容,眼里的愤怒更是加深。
良久,一手撕碎了信纸。
若真是如信纸所说,白墨轩真是罪不可赦!
......
时柒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悠然转醒。
身侧的人早已不在。
时柒起身,准备去白鹇楼一趟。
既然林将军已经回来了,林致还是尽快回去才好。
洛予推门而入,便发现起身的人:“夫人这是...要出门?”
“嗯,我要带林致回将军府才行。你先吃,不用等我。”时柒看着洛予端来的饭菜,笑着说道。
洛予放下饭菜,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时柒见男子表情有些不对,担忧的开口:“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若我说不舒服,柒柒会因为我留下来吗?”洛予眼眸微闪,浅笑道。
“自然是会的。”
“那我便不舒服了,夫人留下来吧。”洛予笑着说道,只是心里很是失落。
“你...生气了?”时柒很快发现洛予的不对劲,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不想我出去吗?你放心,我很快回来的。”
洛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时柒以为要僵持下去的时候,男子缓声开口。
“我是生气,我气夫人总想着别人,不好好照顾自己;我气...气你明明有我,完全可以让我派人过去...柒柒,我是你的夫,依赖我一下,很难吗?”
男子的声音温柔又眷恋,深深夹着自责,有些低哑。
时柒浑身一震,眼眸微颤。
依赖...吗?
千年来,她早就习惯一个人处理事情,总觉得,不该麻烦别人。
她知道他有权利,甚至以他目前对她的好感,她一句话,都有可能左右洛王府的阵营,快速完成任务。
可到底,她不习惯。
她也不能,利用他对自己的情感,让他做讨厌的事。
可她没想到,洛予会因此生...与其说生气,更像是...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