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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以说……”坐在一边听他们哭哭啼啼了好半天,总算借由松本小百合的闺蜜以及松本清长之口大概听出了前因后果,铃木园子一敲手心,总结道,“小百合老师喜欢喝柠檬茶,是因为那是她小时候的初恋,会在保护她之后,给她带家里小卖部的柠檬茶。结果有一天,那个男孩子突然搬家,失去了音讯……”
“……搬家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被卷进了警方与匪徒的追逐战中,遭遇了严重的车祸,由于没得到及时的治疗,不治身亡了。这个参与追逐的警察,就是老师的父亲。”唏嘘不已的柯南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吸管,看了看手里的柠檬茶,咂巴了一下嘴。
“这件事教育我们……”混进了房间的唐泽,小小声接话道,“学校应该重视应急救援教育,小学生也应该学会报警和叫救护车。”
毛利兰哽咽声噎在了喉咙里,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谴责地看了眼唐泽。
“就算是以你的风格,这重点也太离谱了一点。”铃木园子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侧开头,难得地离他远了一点。
“难道不是吗?虽然他当时还小,但要是能学会报警或者到附近有公用电话的地方求助,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唐泽抱着胳膊,客观地评价道,“就算不去责怪一个年幼的孩子,警方在这整个事件当中也是失责的。执法的过程连累到无辜市民,不谈如何补偿吧,居然连沦落为孤儿的孩子都没得到良好的安顿……”
原本还在因为唐泽的吐槽眉心直跳的柯南,听着听着愣了愣,先是瞄了一眼周围的警察们。
在搜查一课警员们的团团包围中,这样锐评没问题吗……
“没有为意图行凶之人开脱的意思,但事实就是,”唐泽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冷意,声音很小,但语意很坚决,“二十年前,如果警视厅有好好安顿高杉俊彦,最起码,让松本警视本人,来向身为受害者的他诚心道歉,尽可能地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事情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理论上,唐泽是能理解这个故事的深层逻辑的。
毕竟,写故事嘛,又要曲折,又要深藏内情,又要临时反转……为了满足剧情需求,只能将他们的关系设定成别扭而狗血的误会与阴差阳错。
但是真的代入松本清长的身份去考虑这件事,那也太难绷了。
警察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在道路上开车追逐犯人,致使无辜的路过市民死亡,死者是一位正在抚育幼儿的单亲母亲,孩子甚至被迫无助地目睹了妈妈从重伤到咽气的全过程。
就不说什么震惊全国舆论哗然吧,这种buff都叠满了的事故,警方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虽然这确实很符合唐泽对日本警察的刻板印象,但还是有一种能气死一个降谷零的美。
收拾好了急救箱,退出了人群包围的风户京介,听见了唐泽这番包含谴责意味的评价,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听听这冷淡而不忿的语调……这个孩子对警察,有许多怨言啊。
其实只要对他的经历稍加联想,这种发展倾向实属情理之中。不是坏事,有利于他的计划就好。
唐泽在此时因为自己的观念而唱反调,势必会引来警察们的不满,也会被他的其他同学排斥厌恶……看看他身边那个带发箍的女孩那惊异的目光吧。
他在学校也是这个样子的吗?那他会走到今天看见的,这副情绪濒临失控的抑郁状态,完全是符合情理的。
就算说的内容完全正确,也不能这样直白地表达出来,不合群,在很多时候是一种错误啊,唐泽君。
并不知道唐泽这番话根本上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体现,是自上而下的评断,风户京介擅自把这段话加工成了符合自己想象的样子,然后十分满足地靠近唐泽,体贴地将他与那两个同龄的高中女生隔开。
莫名其妙就被陌生人隔开的铃木园子,一头雾水地转过头,挑剔地上下扫视着风户京介。
这大叔是哪里冒出来的啊,为什么一副和唐泽很熟的样子,直接跑来打断了别人的正常聊天?
其实没在演,很正常地发表自己锐气评价的唐泽,同样惊奇地看了风户京介一眼。
没事吧风户京介,这满脸的体贴亲切,为他着想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刚刚那段话,难道不是他日常说话的普通状态吗,怎么一副他说了不得了的东西的表情?
他真的没给风户京介用上洗脑debuff之类的吧,怎么好像风户京介自己就有滤镜了,默认他说的每一句都带着孤立无援随时可能遭遇排挤霸凌似的?
“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用说出来的,唐泽君。”面对他惊讶的眼神,自我感觉良好的风户京介冲着他柔和地笑了,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小音量表达出对他观点的支持,心中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难得能遇到一个主动站在他这边的人,唐泽会惊讶再正常不过了。现在的自己,在唐泽心中的地位,一定已经潜移默化地爬升到了足够的位置了吧?
很快了,只要解决掉那个叫佐藤美和子的家伙,他就可以腾出手好好料理唐泽的问题,真是顺利到让人心情舒畅啊。
“……谁啊,这个人,”铃木园子不快地皱了皱眉,用很小的声音向身边的闺蜜问道。
“好像是个心理医生吧……”也只是陪父亲去过一趟医院的毛利兰,看了眼没有任何特殊反应的毛利小五郎,不是很确定地回忆着。
心理医生……风户京介?就是唐泽额外提醒毛利叔叔要去见一见的家伙吗?
柯南的视线第一时间转向了风户京介的方向,审慎地观察着。
尚且不知道自己引来了谁的注意,风户京介将目光挪移到站在人群后方的佐藤美和子身上,隐晦的光芒闪动着。
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一定会抓住的。
等到今天的主角,两位新人平静下情绪,擦干了泪水,给了彼此一个深深拥抱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婚礼该正式开始的时间。
“糟糕了……”看了一眼已经被眼线液弄脏的丝绸手套,松本小百合带着浓重的哭过后的鼻音,“是不是来不及,收拾干净了?”
经历过一波大起大落的高杉俊彦,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听见未婚妻这样说,他才迟钝地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白西装。
之前他倒地不断抽搐的时候,耳鼻流出的黑泥就已经落在了身上,随着他的哭泣、跪地,又与松本小百合紧紧相贴的拥抱,这一片污脏甚至同样污损了松本小百合身上婚纱的前襟。
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就快要到了,这要上哪去找来替换的衣服呢?小百合的妆也是……
徒劳地擦拭了两下,只能把黑漆漆的污渍越擦越大,松本小百合抬起头看了一会儿恋人比她更加狼狈的状态,摇了摇头,忍不住破涕为笑。
“就这样出去吧。”脸上挂着几道脏兮兮的泪痕,再也看不见先前精心妆点的美貌的松本小百合,伸手牵住了高杉俊彦也被染得斑驳一片的手套,“也许看起来不够好看……但这是有意义的。”
这是他们不肯真正坦诚以待开诚布公去沟通的后果。如果她发现了高杉俊彦身份的时候,就能和他好好聊一聊,在结婚之前解决这些问题的话……
再去想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她决定原谅高杉俊彦,也决定原谅那个怯懦的止步不前,试图逃避所有问题,幻想一切会随着时间迎刃而解的自己。
高杉俊彦愣愣地看着她露出笑容的脸。
对这场婚礼,哪怕不得不为了两方的要求,仓促提前,仓促举办,小百合有多么期待它,做了多少准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带着他一件件地试穿婚服,精心挑选婚礼的布置,加班加点寄出制作完成的邀请函……今天的婚礼,虽说举行的很突然,她的郑重与用心也是不缺分毫的。
可她现在说……
“……好。”扯动了一下嘴角,高杉俊彦的目光近乎痴迷地停驻在她的面庞上,跟随着她的牵引,向门外一步步踏去。
像是一场噩梦骤然醒来,此刻的他,心中一片宁静。跟着她的脚步,似乎去往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不是问题。
拿起架在桌上的捧花,松本小百合想了想,将那张红黑二色的预告函,郑重地放在了捧花当中,抱在了胸前。
“谢谢你们。”她低了低头,像是在对房中静静看着他们的警察们,又像是在朝着花束中央的预告信说道。
卡背上,鲜亮的高礼帽与火焰面具,静静地卧在花朵当中。
————
最终,妆造堪称一片狼藉的两个新人,就这样走进了站满宾客的礼堂中。
在一片惊异的窃窃私语中,一段惊心动魄的狗血往事,通过在场目击者之口,传遍了整个婚礼现场。
心情一片坦然的松本小百合昂首挺胸,微笑着在父亲的搀扶下,穿越过百合花与风信子编织的拱门,走上了红毯。
要唐泽说的话,除了他们两个这个僵尸新娘一样的打扮搞得好像今天是个万圣节主题婚礼似的之外,都还挺美好的。
等到了应该拍摄大合照的环节,积极参与了几次救人的毛利兰有些慌乱地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痕迹,犹豫片刻,还是小声对铃木园子说:“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没关系的啦,新娘新郎自己都是那个样子了……”铃木园子冲着台上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呶呶嘴。
“太失礼了也不行啦,很快的,等我一下。”毛利兰讨饶地笑了笑,弯下腰,尽量不引人注目地绕到了外侧,朝着礼堂侧面走去。
“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擦干净脸上水珠的唐泽,看着镜子当中自己通红的双眼。
象征着毛利兰的“恋人”牌,正在渐渐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靠近。
等到佐藤美和子同样落单之后,始终注意着她的风户京介,一定就按捺不住躁动的手了,下一步的剧情戏份正在越靠越近。
“是这样吧,里昂?”唐泽说着,转了下视线,看向站在自己侧后方,一身蓝色正装的里昂。
“专门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幕吗?”里昂眯了眯眼睛,与唐泽从镜中投来的视线相对,露出了笑容。
“我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在水流中缓慢搓洗着双手的唐泽,慢条斯理地问着,“如果这个世界,真正会导致毛利兰失忆的并非什么刺激,而是风户京介手里掌握着的东西……那种东西,对我会有效果吗?”
“这种事情,我哪里会有答案呢?”似是在回避一般,里昂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又接着说,“既然毛利兰能恢复过来,那么那个东西作用在意志力更强大的人身上,生效的时间,只有可能更短吧?我是这样猜测的。”
从里昂使用了多个假设句式的回应中,唐泽听出了足够的弦外之音,心领神会。
他无法直接点破真相,或者说,他无权正面回答唐泽的问题……但是他可以给出“模棱两可”的“个人猜测”。
他懂他懂,就是搁这卡bug吗,那问题就好办了。
“如果我使用异常无效的P,会使得他的手法失效吗?”
“是个值得尝试的想法,但我个人不建议您这么做,客人。丢失记忆,对你现在复杂的身份情况而言,是一种极大的风险。”
“哦,你意思是叫我准备好后续应对手段。放心,我已经在给星川他们留言了。那么,我如果丢失记忆,也会和毛利兰一样,彻底忘记所有事情吗?包括自己的名字?”
“这谁又知道呢?唐泽昭的记忆状态,和您现在的记忆状态,相较于常人,都是极为特殊的。”
“那么就是不会。好,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假如事情出现意外,我真的恢复不到现在的状态之类的,有没有什么后备手段可以提前做好预防?”
“再次衷心建议您,不要这样尝试。但正如我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那样,我是您最诚挚的助手和伙伴……您已经见到过了,我的权限能在什么程度上,左右您的能力。”
听见他的这句暗示,唐泽脸上的笑,终于扩大了起来。
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下,唐泽打开了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几乎再也没打开过的游戏存档界面。
怎么说呢?当你带着一个RPG游戏系统穿越的时候,你会试着测试的第一个功能是什么呢?
不管别人是什么,反正对唐泽来说,肯定是SL啊!
尤其是在P5的游戏设定当中,主人公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死亡,都会直接快进到假伊戈尔无情表示你是个废物,再见的画面,没有什么比SL功能更能给唐泽安全感了,真的。
然而,唐泽很快遗憾地发现,这种imba功能并不能真的像想象中那样,直接读入到过往的时间点……能被他保存的,只有自己的身体状态而已,连用掉的钱和道具都不会重置。
对几乎不太可能在这个世界沦落到半死不活状态的唐泽来说,没有了那些卡bug刷物品或者回到过往时间的功能,这个功能就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但现在看起来,只能赞叹一句,真是太有游戏性辣!
那么,离乱浪只差最后一个问题了。
——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来自更高维世界这个事实,那他就算存了档,又要怎么读取呢?
里昂的这句话,几乎就是在明示唐泽了。
唐泽真正的能力是什么?是wild,是人格面具使,是剧透人?
都不是,他最重要的能力,就是这个超脱次元的“游戏系统”本身。
所以,他在无法直接给出答案的前提下,近乎明示地回答了唐泽——“你要是担心瞎玩把自己玩寄了,我有权限直接帮你读档,给你把记忆重置回来。”
“那我就放心了……”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唐泽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抬脚朝着门外走去,“我有一些一直想要验证的问题,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一种“我想搞个大的”的亢奋神情,令他看上去格外的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风户京介,你那个会让人失忆的按钮呢?拿出来,给我按按!
女性的对话声,已经从对面的洗手间隐约传了过来。
“佐藤警官,你也来了。”
“小兰,是你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婚礼不是还在进行中么。”
“刚刚衣服被弄脏了……啊对了,您有湿纸巾吗?”
“有的……”
听见她们寻常的对话,更重要的是,听见了一道从外部传来的脚步声,唐泽加快了步伐。
“今天真是出了不少状况……您也辛苦了。”
“就算没有任务,小百合小姐也是我们上司的女儿,理所应当应该……嗯?”
“咔哒”一声,枪械上膛的声音。
装配好消音器的手枪,从一身黑色雨衣的下方伸了出来,准确地瞄准了佐藤美和子的方向。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的佐藤美和子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回过头,试图护住身后的毛利兰。
“小兰,小心!”
“砰——”
穿过消音器,一发9毫米的子弹,歪斜地擦过佐藤美和子的身体,打进了她们身后的镜子上。
“你……!”身披雨衣的人发出了一声粗闷的惊喝。
“住手!”大喊出声的唐泽,不闪不避地冲着凶手的枪口撞了上去,直接令他的第一发子弹打了个空,“你们快走!来人,来人啊,有枪手!”
仿佛完全不畏惧近在咫尺的枪口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唐泽两眼闪着明亮的光,直接伸手抓住了凶手持枪的左手,一副决心不让他继续行凶的样子。
雨衣下的风户京介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唐泽凑得很近的脸。
该死的……怎么是唐泽?!这小子不是因为见义勇为被诬陷的吗,怎么还敢这么冲动?!
妈的,要是其他人的话,打死也就打死了,但是……
“你……你是……”见风户京介与他对峙着,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打算,唐泽故意眯起眼,发出了迟疑的声音,一副对他的身份有所疑惑的样子。
风户京介的手一僵。
不好!难道唐泽他发现了一些熟悉的蛛丝马迹?
不行,不能被他叫破自己的身份……
不能再犹豫了。
咬紧了牙关,风户京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背部朝着自己的佐藤美和子。
就差一步,他就能把自己最后的隐忧也处理干净……该死的。
他抽出一直掩藏在雨衣下方的右手,冲着近在眼前的唐泽,以及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这一幕的毛利兰,按下了机关的按钮。
“咻——嗡——”
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共振,在他按下开关的瞬间传导到了自己身上,接着那股震动在脑中不断回响,唐泽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一切渐渐泛起了白光。
而后是无尽的,无边无际的蔚蓝,如海一般沉静。
慢慢失去了力气唐泽用最后一点力量,抓了一下风户京介右手里的东西,倒了下去。
挣脱了束缚的风户京介忙不迭后退一步,看着同样昏过去了的毛利兰,皱紧了眉,脚下立刻一转,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唐泽刚刚的放声呼喊已经吸引到一些人的注意力了……他必须尽快脱身。
反正一会儿,等到装置生效之后,他有的是机会将记忆混乱的唐泽接手过来,慢慢矫正他的记忆。
能在这个过程中篡改一些细节,也不失为一种好手段。
重新定下心神的风户京介,敏捷地顺着走廊另一侧的通路逃离,一边将装置塞回口袋中,一边慢半拍地回忆着。
刚才唐泽用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他右手的动作……为什么总感觉比起推离或者抢夺,更像是,他想再按一下那个东西试试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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