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刘文刚起床,荀采就推着刘文赶紧出来。
到了大殿上,早有人在等着了,是夏恽,手里拿着一封诏书。
“常山王,打扰了,陛下催得紧,臣也不好耽误着。”
“夏常侍请坐。”
夏恽把诏书递给了刘文,“臣也不宣读了,大王自己看看,写个回信就行。”
刘文点点头,“并州久遭寇略,刺史数上,朕遣汝与之合,望共克之。”
“命常山王文为假护军,职在督粮、甲胄。”
护军一职是隶属在大将军府下的,但现在单独给他一封诏书,就是希望他管好后勤的事情了。
而且只是个假护军,代理的官职罢了,过了这一茬就没了。
刘文看着意思,也明白了刘宏的意思,他就是想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别沾染军权让别人说闲话就行。
刘文看着诏书,点点头,荀采已经磨好了墨水,“夫君……嗯,王上。”
刘文摸摸荀采的脑袋,走过去缓缓写了起来。
“臣蒙恩得以为官,本愿侍奉陛下左右,不想贼寇略我。陛下偏爱,与臣护军,臣心感念。”
“臣当与军民同心,共抗外胡,固我汉室,稳定边疆,以报天恩。”
刘文简单的写完了,其实他还能写出更多,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要是能写出一副长篇大论的奏疏,那别人就该多注意了,他现在还不想这样。
写完了,刘文将竹简晾干了,装好袋子,交给了夏恽,“常侍辛苦了,这年节刚过,就劳烦常侍跑一趟,留下来吃个饭吧?”
夏恽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大王好意,臣心领了,这还得去一趟河东和并州呢,不能久留,告辞!”
夏恽带着人就离开了,刘文只能目送着他离开,掂量着手里的诏书,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护军令牌。
护军是正儿八经能掌兵的令牌,这可是其他王爵想不到的权力。
这次虽然只是作为后勤的长官,但身份可不一样。
王爵,沾染兵权了。
荀采伸手要玩,刘文随意的交了过去,“你这半个月越来越粘人了。”
“夫君不喜欢吗?”
“你别过分啊,大白天的,我可不想对你做什么。”
“哼。”
荀采蜷缩在刘文的怀里,把玩着护军的令牌,“陛下这也太放心夫君了吧?”
“也不算是放心,你猜猜,为什么陛下要我做护军,给张懿提供粮草?”
荀采想了一会儿,“想不到,为什么?”
“因为粮草啊,傻丫头。”
荀采愣了一下,“粮草?朝廷没粮草吗?”
“但你想想,调集粮草需要多少时间?再想想,从荥阳附近调动粮草需要多少时间?而且,对付鲜卑,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粮草虚耗很多,只有常山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
刘文拿回了令牌,只是一个假护军,倒是没什么实权,刘宏也想得明白,刘文在并州最多能带一两个月,事情安定下来,他就该回雒阳了。
只要能协助张懿巩固好边境就行,等到今年秋天的时候,才是真正决战的时候。
而大军陈兵边境,粮草的虚耗可不是小数目,除了常山,除了刘文,荥阳几个粮仓都是扛不住的。
刘宏也想的明白,张懿刚上任就送来一封请战的诏书,这背后必定是有别人的,而刘文刚拿下了并州二十余万的田地,刘文的可能性最大。
既然是自己的事情,那就自己解决。
而且,管后勤而已,要想走,只要安排好就能走,不会耽误刘文入雒阳的事情。
刘文想了一会儿,“刚才,他说还要去河东?”
“嗯,他说还要去河东,夫君,妾好困。”
荀采嘟囔着,眼睛都半眯着了。
刘文轻轻拍了拍荀采的背,抱着她去了后面,“你先睡一会儿,我得去处理点事情。”
“嗯~”
荀采皱了皱鼻子,紧紧被子,就撒手了。
刘文笑着离开了大殿的书房,去找人商量事情了。
没一会儿,赵云和关羽就寒气逼人的走了进来,刘文示意他们快坐,“烤烤火,去去寒气。”
赵云和关羽也是一身便服,看着刘文手里的诏书,等着刘文说话了。
刘文想着说道:“年前跟你们说,我打算和张刺史一起出兵鲜卑的事情,陛下已经应允了。”
“但陛下又送了诏书去河东,我想,他应该还是不放心董仲颖回西凉。”
但让董卓回西凉是安稳胡羌的一个中策,不算是上策,但朝廷的损失是最小的。
如今黄巾之乱,张角、张宝、张梁三人虽然死了,但各地的黄巾军依旧在活跃,平叛的事情需要的兵力依旧是多的,总不能一直陷在这里。
赵云和关羽相互看了一眼,关羽摸了摸自己的长髯,眯了眯眼睛,“董仲颖在西凉羌人那边颇有声望,要是振臂一呼,或许会很难办的。”
“但朝廷现在分不出兵力处理北宫伯玉了。”刘文轻轻敲着几案。
现在要是再分兵力,那黄巾军就会得到缓和。
刘文想了想,“那不如让陆季宁去西凉?”
“不可,陆季宁虽然也能带兵,但也只是打打匪徒,胡人,他可没有经验。”关羽立马制止了刘文的这个想法。
一边想着,刘文咬了咬牙,“云长,你我也算是君臣四载了,我这里,终究是留不下你的。”
关羽听完,也明白刘文什么意思,“王上有大志,云长……”
“行了行了,不说多的了,西凉那边,我会促成你去的。”刘文看着关羽。
让关羽去,是上策。
关羽本就是河东人士,对西凉那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又通兵法,作战又勇猛,这样的人去西凉,在当地就能招揽起一批人。
只是,刘文不舍得关羽离开,他这里也缺人。
但正如刘文料想的,他后面要做的事情不比黄巾之乱造成的影响更小,所以,边关不能乱。
边关没有大将坐镇,他就不敢动手,他可不想一辈子只是一个王爵,而已。
“可是,国相一职……”
“我另有人选。”
刘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