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和赵忠陪在俩人的身边,刘文一直在跟刘宏聊外面的见闻。
一直到饭菜都有些凉了,张让才赶紧提醒俩人用膳。
刘宏一边吃着,一边叹了口气,“可惜,我在这深宫出不去,要不然倒是可以出去见见大好河山。”
最关键是,他的儿子还小,没办法监国,不然他就能出去玩了。
就算是史侯刘辩,现在也不过九岁,掌管政事还是要些时间的,总得熬一段时间。
而且因为刘辩长在市井之间,史子眇又疏于管教,一身的市井气,刘宏很不喜欢。
但他是嫡长子,刘宏又不能不考虑。
刘协那边又拜在马日磾名下,以后能力肯定会超过刘辩,但他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自己的另一个打算才是最好的?
一边想着,刘宏又继续说道:“吃完之后,你去一趟兰台吧,那里有不少人在等你。”
“诺!”
刘文立马应了一声,那边应该是韩氏和陈氏的人,还有几个荀氏的人。
在刘宏的默许下,他们在里面抄写重要的典籍,也是荀悦需要的,韩融不需要,毕竟他是兰台令,也只是给陈氏和韩氏的子弟开一个道路。
到了兰台,里面的人都在默默抄书,门口的侍卫刚想拦刘文,就看到了他身边的小黄门蹇硕,也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还只是给刘文带路而已,两人也就没敢拦着,任由刘文进去了。
韩融正在看书,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立马放下了书,看了过去,脸上一高兴,立马走了过去。
“常山王!”
“元长先生。”
刘文上前微微躬身行礼,看了一眼周围,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浓烈的学习氛围了。
但骨子里面却全是抗拒的意思,也只能看看了。
韩融笑呵呵地对着刘文行了空首礼,随后请刘文到偏殿。
刘文看了一眼身边的蹇硕,“蹇黄门,有劳了。”
“大王客气了,那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了。”蹇硕说完,躬身行礼就离开了。
刘文点点头,随后跟着韩融去了偏殿里面。
偏殿里面也都是书籍,韩融也没有拿着书膈应刘文,毕竟刘文不好学这是人所尽知的。
给刘文倒了一杯茶,韩融正襟危坐,看着刘文。
刘文倒是被吓了一跳,这么正经地坐着,这是有事啊!
韩融看着刘文,缓缓说着,“蔡伯喈去了常山,大王可曾见面?”
“没来得及,孤那时候赶着要去监军呢。”刘文有些奇怪,问这个干嘛?
韩融点点头,随后说道:“之前,卢尚书还跟在下说起要重新开始整理东观汉记的事情,蔡伯喈府中藏书万千,想要让他到雒阳来。”
但刘文可不想让蔡邕到雒阳来,他还没来得及跟蔡邕多说两句话呢。
刘文看着韩融,随后说道:“你们先写,让他再整理就好了,而且关于这个东观汉记,孤也有些想说的。”
韩融有些意外,但刘文毕竟是王,有些话还是要听他的。
刘文缓缓说道:“仿照太学石经,镌刻石板,让天下士子能够拓印。”
韩融摇摇头,也知道刘文家境殷实,所以有些情况并不是很清楚,就耐心地解释起来。
“大王有所不知,这拓印需要用纸,如今这纸可不便宜。”
说到这个,刘文也笑了起来,“这个简单,到时候,我让人来卖纸就好了,不会很贵的。”
他手里是相对于这个时代最好的造纸技术,阉割版的宣纸。
就算是一张张的捞纸,那速度也不是这个时代的造纸技术能相比的,他只负责开头,至于该怎么工业化生产,就不是刘文要考虑的事情了。
荀彧一直在着手这方面的事情,明年开始就能有大批量优质的纸张出来了,小范围的供应是没问题的。
韩融听着有些意外,“大王也会造纸?”
“拾人牙慧罢了。”刘文微微笑着,扫了扫衣袖。
这也不是他研究出来的,也就是课外多了解了一下,而且还只是简单的了解。
韩融想了想,“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刘文笑着看向了这里的书籍,随后又说道:“不只是东观汉记,孤想着,这些皇家典籍,也可以刻印出来,交于天下士子学习。”
“全部刻成石板?”
韩融愣住了,这工作量可不小,而且勘校的工作量就不小,还没有收益,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啊!
刘文只是笑着,“放心,如果需要钱,孤来负责。”
开民智是打破世家垄断的一个重要手段,如果不开民智,普及文化,那之前做的事情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如果不是刘宏让他来,他也打算私下来找韩融聊聊了。
韩融看着刘文,但刘文的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别的,这让韩融有些捉摸不透。
刘文笑呵呵地说道:“元长先生也别多想,文若想要拓展一下,孤就怕纸没人要,你说这么好的纸,总得有人买才行吧?”
“这刻石经,就会有人来拓印,那孤这纸不就有人买了?”
为了赚钱啊?
韩融也不做多想了,而且在他看来,传播学问,是正道。
“那好,回头在下去联系人看看,能不能刻印,但这事需要陛下的同意。”
“这个好说,孤一会儿就去跟陛下说。”
刘文很有把握地说着。
但勘校这事得韩融组织人来做,这里藏书复杂,虽然都有名录,但真要广而散之,韩融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书籍的正确性。
紧接着,刘文又说到了要把一些其他学派的书都拿出来刻印,这就让韩融有些不理解,很不理解。
儒学为主,刘文却要连着其他学派一起刻印。
但韩融也还是答应了下来,也还是那句话,需要陛下的同意。
只有陛下同意了,他才能去和少府商量怎么进行下去。
事情也就算是商定了下来,刘文又跟韩融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兰台。
刘文紧接着又去找刘宏了,而这时的刘宏红光满面的从西苑出来,看样子是他随便找了一个由头把刘文支开,自己去实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