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回了公司。
季棠推开宋安群办公室的门，坐在他对面，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怎么了，着急让我来公司？”
“你没上微博？”
季棠茫然，“没有啊，我下午和花花去挑礼服了。刚到家门口就接到你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宋安群眉头紧蹙，“网上有人把你试镜《红楼》成功的消息爆出来了，话里话外暗示你抢了文若萱的角色。因为背后有人，所以王导不得不妥协。”
季棠被气笑了，“我要真有这么大能耐，还需要这么费劲和别人争一个镶边女主？”
宋安群推了推眼镜，“问题是，营销号是从哪来消息？试镜结果还没有公开，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因为还没官宣，选角导演还要求我们暂时不要公开。”
花花小心翼翼，“会不会是文若萱？她没拿到角色怀恨在心？所以报复棠姐。”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应该不是。”宋安群低头思索，“文若萱一向爱惜羽毛，不会做出有明显指向性的事情。何况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复出，还顾不上我们。”
季棠想到试镜时见过的文若萱，同意了宋安群的说法，“我也觉得不像，试镜时她还挺友好的。不管是不是装的，最起码代表她目前对我没恶意。一个角色还不值得她对我动手。”
正说着，宋安群手机突然响了，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噤声。
“嗯，我是。”
“我们当然知道不是。”
“好，谢谢王哥了。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宋安群开口解惑，“是文若萱的经纪人。”
季棠挑眉，“他什么意思？”
“他说不是他们买的通稿，他看到微博也很震惊。如果我们有需要，文若萱可以发微博帮我们澄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估计不是文若萱干的。
不然她搞这么一出，得不偿失。
不是文若萱，又会是谁呢？
季棠猛的想到上午的事，惊道：“程语桐！”
宋安群有些莫名，“程语桐怎么了？”
“我早上出去遇到她了，她问了我试镜的事，态度意外的友好，我当时还很奇怪。”
花花也想起来了，“对，是有这么回事，棠姐还问我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季棠微微一愣，她是这么说的吗？好像不是吧。
宋安群神色一紧，“你跟她的对话给我复述一遍。”
季棠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上午的对话，好在时间不久，她还记得。
宋安群听完，一拍大腿，“就是她。你回答她那句有问题。按照你的性格，如果真的没出结果，你不会那么说。”
季棠不敢相信，“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啊。”
“花花，你觉得阿棠会怎么说，如果她不知道结果。”
花花想了想，“关你什么事？我觉得棠姐可能会这么回。”
宋安群摊手，看向季棠。
季棠有点怀疑自己，“我平时这么暴躁？”
“还可以，也不是特别暴躁。就是偶尔有点。”花花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季棠灌了口水，有点不好意思，开始回忆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
“行了，晚上回家自己检讨去。现在重点是，我们怎么澄清？”
花花有些困惑，“文若萱不都说要帮我们了吗？”
季棠替宋安群回答了，“要她澄清，我们就欠她一个人情了。况且，她还是另一个当事人，网友信不信还是两说。”
花花恍然大悟。
“联系一下王导吧，他如果能出面澄清，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宋安群起身，“我跟他联系一下。”
王导年纪比较大，不经常上网。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棠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装饰画，思考程语桐的意图。
她承认她真是小看程语桐了。
果然，最了解你的还是你的敌人。
她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更加谨慎才行。就这么一点破绽，都能被抓到，找机会搞事。
不过，程语桐演这出戏又是为什么呢？
这对她完全没好处啊。
而且这种事，只要导演或出面澄清，也就不攻自破了。
伤害极其有限，更像是单纯来恶心她一下。
而且，她有那么多钱买热搜通稿吗？她一个二三线小演员，收入极其有限。就算有了金主，也没富裕到能随意挥霍。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古怪。
她余光看到宋安群推门进来，“王导怎么说？”
“他很生气，说要发文澄清。”
季棠放松下来，还好王导肯出面。不然就算能解决，也不会这么容易。
宋安群严肃道：“这次是侥幸。以后说话做事要谨言慎行。记住没有？”
季棠点头，“我这次是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这样了。”
宋安群刚想夸她知错能改，觉得不对，“那你以前犯错是不觉得自己错了？”
糟糕，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季棠只能尴尬地笑笑，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宋安群揉揉额头，叹息一声，对她无计可施。
最终决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遇到这么个艺人，打不成骂不听，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季棠转移话题，“我觉得程语桐还是得查一查，她背后一定有人。”
宋安群瞪她一眼，没拆穿她，“交给我吧，我会和林总沟通的。”
季棠愕然，“你是打算…”
宋安群打断季棠，“这种人不能留在如意娱乐，今天她能出卖你，明天就能出卖公司。”
季棠无言以对，她知道程语桐的行为是碰到公司的底线了。
公司可以容忍相互竞争，甚至使一点手段。但是绝不能有出卖公司的倾向。
毕竟是娱乐圈，再干净的公司都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林总不可能放任程语桐，哪怕她现在威胁不到公司。
只是，季棠还记得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是个清澈单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小女孩。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是她开始耍手段抢角色的时候？还是她开始嫉妒她的时候？
娱乐圈，毁了太多人了。
“你不用感觉愧疚，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敢做，就要敢当。”
季棠沉默，没有辩解，“我先回去了。”
宋安群点头，叮嘱花花，“照顾好阿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