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桐整理了情绪，“回去以后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但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他给了我喻凡的行程表，让我去接近她。”
“你怎么和她搭上线的？”
“喻凡每周会去喻氏旗下的酒店和朋友吃饭，冉云飞帮我拿到了vip厅的通行证。”
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程语桐却没有欣赏装修布景的心情。
她紧张的深呼吸，抚摸着包包的提手，这是她最贵的包了。
酒店大堂经理客气有礼，“您好，小姐，欢迎光临凡悦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和朋友约在vip厅吃下午茶。”
大堂经理不经意地扫过她全身，在包包处停留片刻，“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程语桐从包里掏出递给她，假装暴躁，“快一点可以吗，我朋友还在等我。”
在这种地方，表现得越无礼，别人就越不敢惹你。
大堂经理微微躬身，“抱歉，让您久等了。但这边核实卡主的个人信息和您不匹配。”
“哦，那可能是我出门太急，错拿了家人的。”
“抱歉，小姐，我们是一人一卡，不能混用的。”
程语桐皱眉，“我朋友就在上面等我，你什么意思？我还能骗你不成。”
他们的争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客人都在偷偷往这边看。
大堂经理急得额头冒汗，“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程语桐不依不饶，僵持片刻，为了避免造成不好影响，大堂经理只能让她上去。
她出了电梯，往餐厅走去，之前还跟李耀祖在一起的时候，他带她来过几次，还算熟悉。
vip厅在凡悦酒店的20层，有一整面玻璃墙，风景极好。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喻凡，她正和几个朋友谈笑风生。
程语桐挑了个离她不远的位置，方便观察到她的动向。
在她喝掉第二杯红茶的时候，喻凡终于有了动静，看样子是去卫生间。
程语桐连忙跟上，在她进了卫生间后，又等了一会才进去。
她背着卫生间的门，站在窗边，假装打电话和别人抱怨季棠，余光则一直在注意隔间，发现有一扇门偷偷开了条缝。
她得意一笑，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喻凡出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手，假装受到惊吓，“喻凡？你全都听到了？”
喻凡没否认，心想，你说话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说别人坏话，也不知道找个隐秘的地方，难怪不是季棠的对手。
不过，她们俩不合，那她是不是可以在里面做做手脚？
心思一转，她勾起微笑，和善道：“是语桐呀。我听到了，但是我又不会跟季棠说。”
程语桐警觉，“你想让我做什么？”
没想到她还挺上道，喻凡微笑，“你也知道季棠对云飞做了多过分的事，我讨厌她还来不及。你跟季棠也没那么友好，那我们完全可以互相帮助啊。”
程语桐迷茫了。
季棠对冉云飞干了什么，她怎么不知道？不一直是冉云飞硬蹭季棠热度，公司里谁不知道啊。
还有不少人说季棠心软，居然都没对他动手。
冉云飞还挺会给喻凡洗脑，但她乐得看季棠热闹，自然也不会帮季棠澄清。
喻凡见她默认，忍不住更加心疼冉云飞，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连如意娱乐的人都知道。
她再度开口，更加气愤，“季棠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居然还有脸在圈子里混下去。”
尽管程语桐一头问号，还是附和了她，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续她在冉云飞的指导下，成功和喻凡达成合作。
她提供季棠的最新动向，喻凡在她合约到期后签她到飞鸟娱乐，捧红她。
“喻凡知道你接近她是冉云飞指使的吗？”
程语桐破罐破摔，点了根烟，“她不知道。我明白冉云飞打的什么主意，但我不在乎。不管是喻凡还是冉云飞，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够了。”
宋安群有些反胃，冉云飞这种阴沟老鼠，上不得台面，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兴风作浪。
林总看着程语桐的动作，“还有什么事，直说吧。”
程语桐吐了个烟圈，“还是瞒不过林总。不过，这事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不等他们反应，她扔下一枚炸弹，“冉云飞和他的女助理可能不太干净。”
“你有什么证据？”
程语桐妩媚一笑，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红色的光点明明灭灭，说不出来的颓靡。
“证据？我当然没有。但一个男人带着欲望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太熟悉了。他看助理的眼神，和李耀祖看我的一模一样。”
宋安群意识到这是个扳倒冉云飞的绝好的机会，前提程语桐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他们能一直容忍冉云飞，一方面是因为冉云飞的经纪公司实力强大，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足够谨慎。
这么多年，冉云飞明面上都很干净，抓不到他的把柄。
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就要做好被他反咬一口的准备。
忍耐了这么久，他终于露出破绽了，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
林总依旧波澜不惊，“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程语桐掐灭烟头，走向门口。
打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她低声道：“林总，对不起。”
她不是不知道林总看好她，给她规划好了路线，只要她走下去，结果一定不会差。
可是实在是太慢了，她入圈五年，还只是个不温不火的二线小明星。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她还有几年青春？
她努力了三年才演到网剧女一号，可她陪李耀祖一晚上，就能拿到同级别的资源。
那天结束后，她在浴室哭了很久。
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呢？
从那天起，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圈里都是这样，各取所需罢了，她不需要感到愧疚。
直到事情发展越来越让她无力控制，她无路可退了。
程语桐走出如意娱乐大门，看着湛蓝的天空，听着耳畔的风声，她大笑，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多久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了。
“程姐，你怎么了？”
她抹掉眼泪，发自内心地微笑，“天气真好。”
明天会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