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昨夜星辰》剧组彻底杀青，临近春节，整个剧组都喜气洋洋的。
顾池脸上也带了几分轻松，刚准备和程导说什么，陈晨拿着手机过来了，“顾哥，电话。”
他对程导抱歉地点点头，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是郑龙打来的。
走到一个角落，他才接起电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工作室下属的一个男艺人出了点问题，郑龙要动用资金摆平，得跟顾池交代一下。
郑龙显然很生气，隔着电话顾池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要不是看在他还能给工作室赚钱的份上，我早让他滚蛋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就被狗仔拍到恋爱，这次又睡粉被粉丝曝出来了。底下就这二两肉还管不好，我恨不得送他去泰国，剁得干干净净。”
顾池：……
“你冷静一点，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不如未雨绸缪，你看看工作室别的艺人有没有需要。”
“你还跟我开玩笑？”郑龙音量大了几倍，顾池被震得耳朵发麻，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点。
“花的是你的钱知不知道？”
“嗯。”
“我们损失很大知不知道？”
“哦。”
“那你怎么都不生气？”
“这不是你当初看好的人吗？”
一击即杀。
郑龙被他噎到了，没再开口，顾池只能听到电话那头粗重的呼吸声。
顾池微微摇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想办法解决。别生气了，合约到期后就让他走人吧。”
“算我这次瞎了眼，以后再签男艺人，我一定连他家祖坟在哪都查清楚。”
顾池不置可否，“还有其他事吗？”
“对了，还真有件事，下礼拜聚餐你来吗？”
“我去露个面就走。”
每年春节放假前顾池都会包一艘游轮，请工作室的员工去放松放松。
但为了避免打扰大家的兴致，他通常只呆一小会。
郑龙打趣道：“行，那我给老板娘留个位置？”
顾池挑了挑眉，“我又不禁止员工带家属，你也别跟我客气。”
郑龙翻了个白眼，嘟囔，“我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嘛。”
顾池明知道他被前女友搞怕了，这几个月都单身，还来嘲讽他。
“也是，我应该多理解理解你这种单身人士。”
郑龙脸立马黑了，挂了电话，然后对顾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需要消音的那种。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顾池抿了抿嘴，完全没放在心上。
想到马上就能回首都见到季棠，他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转过拐角，看到现在走廊里的人，顾池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虽然知道了顾池有女朋友，可程芷还是忍不住随时注意他的动向。
看见顾池往外走，她下意识就跟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这了。
看着顾池眼底隐隐的不耐烦，程芷心中酸涩，喉咙也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想开口，但是发不出声音。
他就这么讨厌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他看着季棠的时候，眉头总是舒展的，唇角也噙着笑，能让人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欢喜。
而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顾池看见程芷就忍不住皱眉，他很少这么讨厌一个人，但是程芷做到了。
郑龙感慨过，程芷简直是在顾池的雷区开回蹦迪。她还能出现在顾池面前，多亏了她有个好爸爸。
等了几秒，程芷还是堵在他面前，顾池干脆转身往对面走。
看着他的背影，程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颤抖着问：“你就那么喜欢她？”
顾池充耳不闻，甚至加快了脚步想远离她。
程芷不甘地加大了声音，“她一点都配不上你。”
说完，她脱力地靠在墙上，垂下眼眸。任由眼泪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小花。
过了一会，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鞋尖，她猛然抬头，是顾池。
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越发显得他五官深邃，卓尔不凡。
而此时，他嘴唇紧抿，神情冰冷，“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下不为例。”
程芷紧紧盯着他的脸，看着他厌恶的视线，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本来就配不上你，她不过一个流量明星，谁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够了。”顾池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静，只隐隐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像是寒冰下的岩浆，只要一个引子，立刻就能喷涌而出。
要是郑龙在这，一定知道大事不妙了，这时候就得赶紧跑，越快越好。
“程小姐，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程导教过你的吧？”
感受着顾池刀剐一样的目光，程芷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气上头了。”
她眼神躲闪，越说越慌乱，最后开始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