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季棠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吴思瑶从家里溜出来。
匆忙赶到约定的地点，顾池和郑龙已经等在那里了。
顾池气质清雅，站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四人重新组合，分头行动。
季棠眨眨眼，对顾池道：“吃过早餐了吗？”
顾池摇头，昨天说好了今天一天都由季棠来安排。
季棠满意地点头，兴冲冲道：“走吧，先去吃早餐。”
春节期间，整个苏城到处是不远万里而来的游客。
游客的喧闹打破了寂静的清晨，唤醒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顾季二人穿梭在游客中间，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就是颜值高了那么一点点。
走过几条街，季棠带顾池走进一家明亮整洁的点心店。
“这里是新店，离我们比较近。我从小就吃他们家的汤团。”
季棠一边说一边眼疾手快地占了店里最后一个空桌，恰好在角落。
“你在这等等，我去点餐。”
“好。”顾池点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家店似乎颇有人气，店里除了游客，还有不少本地口音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碗汤团，低着头吃得不亦乐乎。
后厨和大堂用透明玻璃做了隔断，顾客能看到每一道小吃的制作工序。
墙上挂着红底白字的价目表，汤团共有四种口味，分别是鲜肉汤团、豆沙汤团、芝麻汤团和萝卜丝汤团。
一只三元，价格实惠。除此之外，还有生煎、汤面、馄饨等等小吃。
豆沙和芝麻都是寻常馅料，只是……
鲜肉？萝卜丝？
顾池缓缓皱起眉毛，有点想象不出这是什么味道。
一小会功夫，季棠端着橙红色的餐盘走过来。
“我点了两碗，每种口味各一个。还要了一碟生煎。”
季棠把碗放在顾池面前，道：“尝尝看。”
顾池低头，白瓷碗里是四只雪白的汤团，除了形状不同外没有任何区别。
他是第一次吃显然也不可能分辨。
季棠笑盈盈地托腮坐在对面，没有任何提醒他的意思，只说了一句。
“慢点吃，小心烫。”
既然季棠摆明要看戏，顾池只能按她的意思照做。
勺子在碗里搅了搅，他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了最为保险的圆形汤团。
甫一入口，顾池就微睁双眼。汤汁滚烫还带着油香，筋道有嚼劲的外皮裹着整颗肉圆子。
季棠这才笑开了：“好吃吗？这可是招牌。”
顾池仔细品尝了一下，有些纠结的点点头，道：“还……不错。”
肉馅比例得当，肥而不腻，咸鲜里带着一抹不明显的甜味。
老实说，真的还不错。
虽然他还有点不习惯咸口汤圆。
季棠讶然，“你接受能力还不错。”
她也带花花来吃过，花花完全接受无能。
当然，除开这个，别的东西她还是吃的很欢快。
顾池笑笑，朝她碗里夹了一个生煎。
生煎是刚出锅油灿灿的，褶皮向下，底部被油煎的焦香酥脆，面上撒着芝麻和葱花。
吃生煎要格外小心，得先咬开一个口子，吸掉里面的汤汁再享用。
生煎不大，三两口就解决。
冬日的早晨喝上一碗汤团，再来上几个生煎，胃口好的还会再点上一碗馄饨或素汤面。
热乎乎一碗下肚，人暖了，心也暖了。好像又重新有了对抗生活的勇气。
快要吃完时，顾池注意到隔了几桌的一个白衣女孩朝这边张望，似乎认出了他们，但还不确定。
从女孩的角度应该只能看到他，看不到季棠。
顾池低声道：“我们走吧。”
看他的眼神，季棠一下就明白了有人。
擦擦嘴，她拉上口罩，又不着痕迹地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出店面。
“你怎么不吃啊？”
白衣女孩回过神：“我觉得刚刚出去的那对情侣，男生好像顾池啊。”
"在哪？在哪？"旁边的另一个女孩探头去看。
“走远了。不说会不会真的是顾池啊，侧脸好像啊。”
旁边的女孩是顾池的死忠粉，对他动向极为了解：“怎么可能？他现在应该在国外为新戏做准备。”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白衣女孩点点头。可是真的蛮像的。
只有不到一天，来不及游览所有的景点。
季棠列举了一些比较出名的，问顾池有没有想去的。
顾池低头看着她，温声道：“带我走一走你经常去的地方吧。”
在这座以风景秀丽，风情旖旎闻名的城市里，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面前这个人。
季棠愣了愣，道：“好。”
她带着顾池到了古城区，没去那些声名在外的园林建筑，而是徒步穿梭在古巷老街里。
路两旁是高大的香樟树，隐天蔽日，四季常青，阳光透过树冠在路上洒下点点光斑。
“我以前夏天骑自行车总路过这，特别凉快。”
这条路途径几个寺庙，门口已是人头涌动，不难想象里面是何等盛况。
大路两边是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随意拐进一条都有不同风光。
这里游客也没那么多，大多三三两两，也有拿着相机的独行侠。
古城区内建筑限高，建筑多是二层小楼。
修建年代不同，风格也不一样，外墙泛着青灰色，是岁月浸染过的味道。
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人。
路过一家豆浆店，门头老旧，里面却干净整洁。店主夫妇挂着朴实的笑容招呼顾客。
“我念书的时候会逃课跟同学出来玩，玩累了就会找家店坐一坐，随便什么店都行。”
季棠进去买了两杯豆浆，两人拿在手里边走边喝。
“逃课？”
季棠摆手，“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两天三天不想上学。”
季枫和江瑟瑟并不怎么限制她的行为，有时候还会帮她跟老师打掩护。
看到熟悉的地方，季棠会跟他讲上几句，想到哪说到哪。
没那么有条理，但真实、鲜活。
顾池静静听着，随着她的讲述慢慢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个年少时的季棠。
他看过季棠初中时的入学照。
那时候她脸比现在圆一些，面颊上还带着婴儿肥，眼神和现在一样清亮，笑起来清纯动人。
她刚火时，有网友怀疑她整过容，营销号扒出了她从小到大流传出来的照片，事实是最好的证据。
顾池也因此能勉强模糊拼凑出她的成长轨迹，现在这条轨迹一点点清晰起来。
他沿着她的脚步走在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想象着她过去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