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回到位置坐下，刚和吴思瑶闲聊了几句，就看到她望着他身后，表情逐渐变得僵硬。
他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面色不善大步朝他走来的男子。
季枫把吴思瑶护在身后，打量着对面的郑龙，神色警惕地问道：“他是谁？姐姐呢？你不是跟姐姐出来的吗？”
郑龙：……
总觉得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好人。
吴思瑶动了动嘴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吧…说来话长。”
她心虚地扯着江瑟瑟的衣袖，希望一向温柔的姨妈能帮她说说话。
江瑟瑟却也气恼，毫不留情地挥掉她的手，冷酷道：“那就回家慢慢说。”
三人转身走出咖啡店，郑龙搞不清状况，又碍于顾池的交代，只能稀里糊涂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走到车前，吴思瑶才分出心神，注意到他一直跟在旁边。
她转头问：“你还呆在这干嘛？”
郑龙也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在这，“那我走？”
“算了，来都来了。”吴思瑶说出那句经典台词，随后便上了车。
郑龙望着黑洞洞的后车厢，有种自己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的感觉。
跑？
脑子里刚划过这个想法。
季枫适时往左迈了一步，恰好堵住他的去路。
郑龙抬头，看了眼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季枫，乖乖钻进后车厢，自觉关好了车门，动作很是轻柔。
经过和吴思瑶几回合激烈的微信交流，郑龙总算搞清了前面这对夫妇的身份和现在的状况。
上车后季枫脱掉了厚外套，郑龙瞄了眼他衬衫下随着动作起伏清晰可见的肌肉轮廓，咽了咽口水。
顾池这未来老丈人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啊。
也不知道顾池扛不扛得住？
如果一会真打起来了，他是看戏、看戏还是看戏呢？
家庭矛盾他一个外人怎么好插手？
只能辛苦顾池一个人解决了。
-
季棠到家时，家里很安静，只有热水壶烧水发出的声响。
季枫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郑龙在他对面。江瑟瑟和吴思瑶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吴思瑶听到动静抬头，看见她时眼含热泪，好像看到了救世主。
她开口想说什么，季棠冲她摇摇头，而后直接坐在季枫旁边，搂着他的手臂道：“爸爸，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宝贝女儿一撒娇季枫就绷不住了，喜笑颜开道：“你带什么爸爸都喜欢。”
“咳。”江瑟瑟轻咳一声。
季枫立马收了笑容，沉声道：“放那吧。”
“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
季棠把手上的点心盒子放下，这是苏城本地一家相当出名的点心铺子。
季枫很喜欢，但不常吃。
整个城市只有一家门店，非高峰期都至少要排一个小时队。
听她这么说，季枫又开始心疼女儿了，道：“排了这么久啊，冷不冷？”
江瑟瑟又咳了一声，可季枫忙着关心女儿充耳不闻。
见他靠不住，江瑟瑟只能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顾先生呢？”
“门口等着呢，你们不发话，我哪敢让他进来啊。”季棠语气轻松。
江瑟瑟皱眉，道：“好歹是客人，这样太失礼了。”
客人？
郑龙悄悄竖起耳朵，眼神发亮，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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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顾池，季枫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连顾池跟他打招呼，也只矜持地点点头。
反而江瑟瑟态度要温和一些，招呼顾池坐下。
出乎季棠意料，顾池竟然不是空手进门的，还给季枫和江瑟瑟带了礼物。
“临时上门，叨扰叔叔阿姨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顾池送给江瑟瑟的是一条花纹雅致的羊绒围巾，给季枫的则是一把紫砂壶。
季枫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位已经去世的紫砂壶艺大师的作品，造型独特，趣味十足。
看到心爱的紫砂壶，季枫态度不可避免地软化了一些。
觉得顾池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不过还是看不大顺眼。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季棠小声问顾池。
明明两个人白天都呆在一起，他哪有时间去买礼物。
顾池笑笑，“以防万一。”
来苏城前他就做好了准备。
郑龙扫过季枫身后博古架上一整面的紫砂壶，撇了撇嘴。
顾池竟然早有准备。
“顾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没有好好招待。”江瑟瑟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阿姨客气了，我也是昨晚刚到。”
顾池态度谦逊，起身接过杯子。
江瑟瑟笑笑，轻飘飘地瞥了季棠一眼。
季棠心头一颤，知道今天晚上要好好和江瑟瑟解释这回事了。
“顾先生不用和家里人一起过年？”江瑟瑟又问。
顾池略略解释几句，说自己近段时间要去国外采景，走之前来看看季棠。
借着这个话题，他又稍微介绍了下自己的家人。
季枫在一旁听得不甚在意，这些资料季如清早就给他看过，更别提他年轻时也和顾瑜有过数面之缘。
不是很愉快。
回想起和顾瑜的交往，季枫脸色发沉，对顾池的印象大打折扣，说出口的话也硬梆梆的。
“顾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顾池温声回道：“今天晚上的飞机。”
“难得，顾先生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苏城。”季枫轻哼一声。
顾池脸上挂着浅笑，装作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郑龙咂舌，多少年都没人敢给顾池脸色看了。
不过看他神色一点恼怒都没有，十分心甘情愿。
爱情，真是让人盲目。
郑龙摇头，重新坚定了他不结婚的决心。
江瑟瑟也觉得季枫语气有些重，瞪了他一眼，又和顾池聊起了别的话题，气氛重新融洽起来。
季枫一个人在旁边生闷气。
“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晚饭吧。”江瑟瑟道。
顾池点头。
几人在附近找了家私密性好的餐厅。
江瑟瑟作为东道主点了几道特色菜后，礼貌性地问顾池是否要加菜。
顾池翻了翻菜单，最后加了两道季棠喜欢吃的菜。
上桌后，他习惯性地拿了一小沓纸巾放在季棠手边。
她不喜欢油腻的触感，通常是吃一口菜就要擦一次嘴，纸巾消耗很快。
一直留心观察的江瑟瑟暗中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