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涛挠了挠头，尴尬道：“有茶无酒，茶也不是啥好茶，凑合着喝还行……”
“这怎么行？好肉配好酒，天经地义！没了酒，这肉还有啥味儿？”
牛大爷瞪着眼，鼓起腮帮子，颇为不满。
“牛姥爷，上次你不是说，我做菜你拿酒，茅台五粮液敞开喝吗？”
“我说过吗？”
牛大爷捏着自己的耳垂，皱眉道：“二锅头还差不多，这茅台真心喝不起喽！”
这老爷子太抠门了，明明说过的话，非得故意哩格朗。
“我刚才拿筷子扎了一下，猪肘子还有点生硬，要吃可得三小时以后了。”
于子涛一拍脑门：“牛姥爷，要不您下午再来？”
“你小子的歪歪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把我诓走，好一个人吃独食！哼，想得美……”
这牛老头还真是精明，在吃上从来都是不吃亏的主。
“牛姥爷，要不这样……”
于子涛指了指面板上的饺子皮：“咱俩先包饺子，锅里的肉也慢慢熬着，等饺子包好了，估计这肉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您想吃哪个吃哪个，怎么样？”
“好主意，那就来吧！”
牛大爷抓起面板上的一片饺子皮，用手扯了扯，夹了一大块馅子，就开始包起来。
可是鼓弄了好大一会儿，饺子没包好，手心里却多了一个面丸子。
看着于子涛同样的时间都包了三个，牛大爷有些汗颜。
他偷偷将手心的面丸子丢到垃圾桶，重新拿起一个饺子皮，学着于子涛的样儿，一点点鼓弄着。
“小芋头，看我这个咋样？”
牛大爷将包好的饺子递给于子涛看。
“牛姥爷，你能把饺子包成微型的韭菜盒子，这手艺也是牛叉啊……哈哈……”
瞧着牛大爷手心里干瘪的饺子，于子涛笑得前仰后合。
“我……我这不才入门吗？”
牛大爷将小韭菜盒子扔到一边，又拿起一个饺子皮。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保准比上次要好！”
于子涛拿起擀面杖擀饺子皮，任由牛老头在面案上胡折腾，面粉都扑到了他脸上，依旧浑然不觉地包着饺子。
“瞧瞧这个咋样？”
“嗯，圆鼓鼓有点饺子的样儿了，牛姥爷，进步得很快嘛……”
于子涛挑起大拇指，给牛大爷一个大大的赞。
“嘿嘿……我就说嘛，学习使人进步……下一个绝对和你包的一模一样。”
牛大爷索性从客厅拉过来一把椅子，安静地坐下来包着饺子，那股不服输的劲，和下棋时候的棋逢对手，如出一辙。
于子涛拿筷子扎了扎猪肘子，一戳到底，很通透。
将两节猪肘子捞出来，放到餐盘里，凉透后切片浇上辣椒蒜汁，简直就是色香味的完美诱惑。
十一点二十四分。
120个饺子全部包完，加上牛大爷包的16个，136个足够吃好几顿的。
“小芋头，这最后几个还不赖吧？外形是差点，但咱重在口味，下回再包饺子我一定超越你！”
歪躺在沙发上的牛大爷抹了抹额头：“干了点活儿，这老腰又不得劲了，真得老了，哎……”
“您老可是年轻态，越活越年轻！”
于子涛将一杯热茶递过来，也坐到了沙发上。
“干嘛？年轻人不要偷懒，赶紧下饺子去！我都饿得晕乎了……”
牛大爷踹了一脚于子涛：“顺便切点猪肘子过来。”
于子涛无动于衷，拿起果盘里的吊炉花生，吧啦吧啦地剥起来。
“唉唉唉，干嘛呢？再不吃饭，我老头子低血糖可就得犯了啊……”
牛大爷抿了一口茶，不耐烦地催促道。
“牛姥爷，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咱得找个人买酒啊，不然这饭吃得可不过瘾……”
“我可没酒，上次那点儿酒被我糟蹋完了。”
于子涛神秘一笑：“一个电话的事，您就瞧好吧。”
他取消手机的静音模式，随手就在微信上发了五个字：“带酒来吃饭。”
牛大爷不置可否，闭上眼睛，晃荡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秦腔老调。
反正我两手空空，就凭一张嘴来啃你个小芋头，不让我吃好，我就管你要房租。
于子涛到厨房里砸蒜泼油调汁，给锅里加满水，等待下饺子。
十二点十分。
“咣咣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雷贯耳。
“涛哥，半瓶好酒送到，赶紧开门……有啥好吃的没？”
门外传来鲁飞的破锣嗓子。
“来了来了，吃个饭都能催命！”
于子涛拉开门，接过鲁飞手里的酒，诧异道：“就剩这么点儿了？”
“刚下班来不及去买，顺道把上回没喝完的五粮液拿了过来，剩下没多少，我就偷抿了一小口而已！”
“那个什么飞的小子，快过来给我倒酒……”
牛大爷拍着茶几，冲着鲁飞叫嚷。
“哦，是牛二爷啊，哪股神仙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鲁飞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凑过来打趣道。
“你小子咋毛躁得很，在老人家面前要有点礼数，知道不？没事多和小芋头学学。”
牛大爷瞪了一眼鲁飞：“帮忙去啊，想当大爷可没人伺候你！”
“您是大爷，我伺候您呗！”
鲁飞知趣地跑到厨房，给于子涛打下手。
“你咋把牛瘟神请来了？”
他压低声音问。
“股票能赚钱，还得多亏牛老头的点拨。要不然别说今天吃饺子，喝面糊糊都挺难。”
“你是说，这牛老头炒股比你还牛逼？”
鲁飞心里一喜，扯住于子涛的袖子忙问。
“功夫在诗外，绝对的高人！”
于子涛将盛好的饺子，递给鲁飞：“端上桌去，倒三杯酒，咱俩给老爷子敬一个。”
“好嘞，必须的啊！”
鲁飞乐乐呵呵地端上饺子，按照于子涛的吩咐，满上了三杯五粮液。
于子涛也端过来一盘切好的猪肘。
给鲁飞使了个眼色，两人端起酒杯。
“牛姥爷，好酒时时有，干一个！”
“牛二爷，好股天天见，走一个！”
对两人的突然举动，牛大爷一时摸不清头脑，随即心头一暖，也端起了酒杯。
“好话都被你俩臭小子说完了，我说啥？那就岁岁有今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