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张觉天被华夏江湖冠以“拳邪”之名。
而张觉天也无法原谅自己,于是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证明自己。
华夏江湖已不容他,他便把目光瞄向海外。
开始充当有钱人的杀手。
机缘巧合下遇到一个精通泰拳的老者,拜其为师。
钻研泰拳数年,这次怀着希望卷土重来,本想搅动华夏风云,成为万众瞩目的魁首,没想到……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接触过那么多拳法招数,可为什么始终无法成为一流高手。
今天,这个疑惑终于解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点拨他的人竟然是一个粉嫩嫩的少年。
这真是滑稽可笑。
“啊!——”
张觉天突然像发疯一样跪在地上,仰天哀嚎。
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众人不解。
“可能是被咱魁首这么一说想通了呗,你们看他居然给咱们魁首跪下了。”
“但是我怎么感觉他很可怜的样子。”
“能不可怜么,为了追求武道,费尽心机,呕心沥血一辈子,最终败在一个可以做他曾孙的年轻人手上,换了谁都无法接受。”
“听说,他为了学武,把自己的老婆都拿去换了拳谱。”
“哎,这种人真是可怜又可恨。”
……
“前辈?”金凌也被张觉天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伸手推了他一下。
“魁首,如不嫌弃,请您收我为徒!”
张觉天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恢复了生机,抱住了金凌的双腿便开始磕头,拦都拦不住。
“?”
众人大跌眼镜,百思不解?
一个七老八十的家伙给一个少年一个劲地跪着磕头,这画风实在太过诡异了。
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金凌也是哭笑不得:“你拜我为师也没用,咱们的赌约还是要算数的。”
“我知道,我一定信守约定,从明天起我就帮去山下,替宗门拦下所有上山挑战之人。只求师父在得空的时候能指点一二!”
张觉天言辞恳切,巴巴地看着金凌。
“这个嘛……”
金凌有点为难起来。
玉虚子忍住笑上前道:“魁首,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心悦诚服了,您就满足他这个心愿吧。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此人虽邪,但观其一生,并无大恶。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只是误入歧途而已。”
金凌认真想了一下,觉得玉虚子说的也有道理。
于是道:“那好吧,赌约作数,你把‘服’字写好,做成金匾悬挂在七星宗大门之上,从今以后,你就在方寸山下的草庐里住下。没经过我的允许,终身不得离开。”
张觉天连连点头,伏地而拜:“多谢师父成全。”
既然是收徒,自然免不了行拜师礼。
当即,金凌领着宗门中人重回大殿,在椅子上坐下。
张觉天跪在他面前,捧起茶杯奉茶,行叩拜之礼。
礼毕,张觉天便正式成为了金凌的弟子。
云溪狡黠地道:“师父,如此一来,岂不是他还成了我师弟?”
金凌道:“算是吧,你运气好,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今后我若再收徒,他们统统是你师弟。”
云溪瞬间觉得脸上有光,屁颠颠地来到张觉天面前道:“觉天,你这师弟见了我这师兄也应该行礼吧?”
张觉天起码比云溪大了几十岁,当即脸上有点挂不住,愤愤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很不乐意地冲他抱拳弯腰:“觉天见过云溪师兄。”
众人见了云溪这副老顽童嘴脸,都是忍俊不禁。
张觉道突然走上前来,似乎有话要说。
“前辈,莫非您也有事?”
张觉道有点难以启齿地道:“魁首,刚才在殿外您提到练拳三境界,令我等豁然开朗,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您请说。”
“您说将基础拳法融化贯通方能窥得第三境界,那么我想问,要达到您这种境界又该当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是啊,从金凌与张觉天对战可以看出,他的造诣远远超过了第三个境界,可不仅仅是融会贯通那么简单。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金凌的回答。
金凌从容不迫地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将全场扫视一眼,这才道:
“这个说起来就有点高深了,我轻易是不跟人说的。也罢,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今天就大方一次,只不过,你们能不能听懂,有多少人能听懂,就是你们的事了。”
众人一听,齐刷刷地跪下,高呼道:“请魁首不吝赐教!”
“武道修为至高境界则是上升到了哲理的范畴,便是所谓的道法自然。人为万物之灵,君子善假万物为己用。正所谓万物常备于我,而我常备于万物。我们自身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宇宙。武道的至高境界便是与世间万物建立联系,以万物为铜,以自身为铜,以阴阳为炭,以造化为工,以天地为炉。超脱本我,上升至无我的境界,便是武道的至高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你对敌人的了解便如对自己的了解。如此便可趋利避害,避实就虚,无往不胜。”
众人听完,头上均是冒出巨大的问号。
像一只只呆头鹅一样僵在当场。
就连张觉道这种高人,都是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金凌无奈地摇头苦笑:“好了,这就要看你们个人的领悟了。我哪怕说得再多也没用。”
站起身,刚准备离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不是要选副魁吗?这个论题倒是可以作为其中一个题目。
于是又转身,面对众人道:“这样吧,所有竞选副魁的弟子,这个就是考题之一。三日后把你们的理解写成文章交给我。”
众人一听,顿时叫苦连天。
从来没听说过修武道还要写论文的。
张觉天听完,突然脸放异彩,喃喃自语道:“我这师父真乃神人,我败在他手上实在一点都不冤!”
殿中,所有弟子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只有云溪笑而不语。
他对武道向来不感兴趣,一生只痴迷艺道。
因此心里一直在想着,一定要趁着师父在山上的这段日子,多从他口中套出几个方子来。
见金凌离开大殿,他便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