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码头回来的路上,陶之夭一直都是失魂落魄。
她觉得没有脸去面对金凌。
两次在金凌面前遭辱,又两次被金凌所救,她心中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明的羞惭之感。
每次想到被金凌看到自己最凄惨最无助的一面,她就觉得抬不起头来。
而对于这份大恩,她更不知道如何报答。
本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极为微妙,这样一来,她更加觉得不对等了。
而更让她担心的则是楚家接下来的反应。
楚南昭死不足惜,但他这一死,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以楚建国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陶家。
一想起父亲还被拘留,公司的事情也是一团乱麻,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陶谦坐在她旁边,一直耐心地安慰着。
而金凌则开着车,一直保持沉默。
突然,金凌开口道:“放心吧,没事的,有我在。”
“真的会没事吗?”
陶之夭心中充满担忧,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复杂这么艰难的处境,生平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当然,我说没事就没事。”
金凌转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陶之夭心情大好,猛然间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正义的光芒,只要看到他,便觉得所有事情都不值一提。
他的笑容让人安心,让人充满信心,似乎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
“你真的是国帅?”
突然,陶之夭脱口而出。
金凌愣了一下,既然身份已经泄露,他也不想再隐瞒,平静地开口道:
“没错,确切来说曾经是,因为我已经辞去了这个职务。我手上还有两件未尽的事处理好,我就可以彻底恢复自由身了。”
“真没有想到,你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竟然是那个传说中杀伐果断,战无不胜的兵王。”
“呵呵,人不可貌相嘛。”
“金大哥,你这样帮陶家,这次为了我与楚家结仇,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担心楚家的报复啊,楚建国老奸巨猾,心狠手辣,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因为我们陶家牵连到你,我……我实在无法心安……”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何况,我也不是单纯地帮你们陶家。”
“怎么说?”
“你以为楚建国绞尽脑汁整垮你们陶家真的只是为了陶家的钱吗?他还有更大的目的,此人狼子野心,志不在小。”
“总之,你三番两次救我,这份恩情我陶之夭会铭记一辈子子。从今以后,我陶之夭任凭你驱使,就算你要我去死,我都没有怨言。”
“你千万别说这种话,也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我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骄傲、自信的陶之夭,我们平等地相处,平等地做朋友。如果你因为我救过你,以后在我面前丧失自我,变得唯唯诺诺,我反而会看不起你。你的这两次悲惨遭遇每次都与我有关,我救你更是理所应当。”
“金大哥……”
陶之夭不知不觉眼眶红了,只是愣愣地看着金凌,不知该说什么。
这才是真男人啊,不装腔作势,不矫揉造作,永远如春风拂面,永远懂得推己及人。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三人回到陶家,陶谦吩咐下人送陶之夭上楼休息,然后便回到了金凌身边。
“金大哥,你觉得楚建国会怎么报复我们?”
“不知道,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次他一定会狗急跳墙。”
“那我们该怎么办?”
“见招拆招。”
这时候,金凌的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龙天赐打来的。
金凌找了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才谨慎地接通了电话。
“尊上……”
“你小子,来了京都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您知道的,我做事有自己的方式,所以不想惊动你,何况您日理万机……”
“你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说正事吧,你来京都的遭遇何休都跟我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不经意的举动可是帮了我大忙。”
“怎么说?”
“不查不知道啊,这一查我才发现楚建国这老家伙背着我做了很多‘好事’啊,要不是发现得及时,搞不好会祸起萧墙。我真没有想到,我最信任的人就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你可知道,楚建国他居然勾结欧阳帆出卖国家核心技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已经派神龙组陆渐鸿暗中查找证据,一旦证据确凿,我便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尊上,您知道,经济上的事不在我职责范围内,这一次要不是我正好来陶家商量合作,恐怕也不会发现楚建国有问题,凑巧而已。”
“你小子,又谦虚上了,总之,你真是一员福将啊,任何事情只要落到你手上,立刻云开月明,水落石出。”
“尊上,您别夸了,我正要向您请罪呢。”
“请什么罪?”
“我一冲动,把楚建国的小儿子杀了。”
“杀了便杀了,他整个楚家都该死。不过,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先给我吊着他,只要陆渐鸿那边查到确凿证据,我便拿他开刀。你要理解,楚建国是上任尊上一手培养起来的,而且,在中央威望很高,我要处置他也要有的放矢是不是?”
“是,我理解。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总之,先委屈你两天。”
既然这件事有龙天赐兜底,金凌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相反,在不知不觉中还立了一件大功,给中央清理出了一颗老鼠屎。
金凌心情大好,点了根烟,刚坐到沙发上吸上一口,电话又响。
是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金凌看了一眼号码,顿时神色严肃起来。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号码应该是属于国际刑警组织ICPO百慕大支局局长留里克所有。
几年前,金凌被聘为国际猎人学校技术顾问的时候,留里克还是猎人学校的学员,两人因此相识,并留了电话。
只是从那以后,留里克从来没主动联系过自己,没想到今天却突然打来了电话,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学长,别来无恙啊。”
“留里克,是你啊,几年没联系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呢,在猎人学校您是我最敬佩的学长,我对您印象十分深刻,哪怕忘了我老爸的名字我都不会忘了您啊。”留里克说话还是保留着西方人特有的幽默。
“怎么,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侦查到几个销声匿迹很长时间的国际通缉要犯突然现身,正赶往华夏。我知道您是华夏人,因此想问问,看您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