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对户隐门了解有多少?”
“所知不多,但也不少。这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厉害到它几乎可以凌驾于法律之外。在桑国,这个组织想做任何事都轻而易举。”
金凌冷笑一声,显得十分不屑:“是么?”
荒川介似乎读懂了他的表情,顿时一惊:“魁首,您来桑国的目的该不会是户隐门吧?”
“我想向你了解一件事情,这户隐山上有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或者寻幽探秘之所?”
金凌刻意把洞天福地说成了“寻幽探秘之所”,想要试探。
荒川介认真想了一下,才道:“只有一座古寺,叫万光寺,听说曾经香火鼎盛,后来出了灵异事件就无人问津了。”
“灵异事件?什么灵异事件?”
“听说大约是十几年前,去祈福祷告之人只要在寺中过夜,便会离奇死亡,政府派人调查,却什么也查不出。从那以后,渐渐地就没人再敢去那里了,寺中只有两个老僧看守。”
金凌一听,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决定亲自去查探一番。
“我想去看看,恐怕要劳烦你引路。”
“愿意效劳,只是,上山之后咱们得小心才行,要是惊动了户隐门的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你准备吧。”
荒川介点头,立即拨打电话安排起来。
不久后,便有一辆霸气的越野车打着车灯出现在鱼市入口。
“我的人到了,魁首请。”
荒川介要来钥匙,便把司机支走了。
荒川介虽然还不清楚金凌去户隐山的目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不简单,所以不敢留一个人在身边。
接着,荒川介从后备箱里取出两套松叶会会服递给金凌和柳心音,款式是灰色立领中山装,胸口处绘制着松叶会的会徽。
“这件衣服穿在身上,一般的桑国人见了都会忌惮万分,普通的关卡或者检查站更是畅通无阻,会省去不少麻烦。”
荒川介解释道。
“嗯,你考虑得很周到。”
金凌将其中一件递给了柳心音,只见柳心音面露难色。
金凌瞬间秒懂,她是个女生,就这样毫无遮挡地换衣服多有不便。
金凌灵机一动,对荒川介招手:“你过来一下,我还有点事跟你说。”
荒川介信以为真,跟着金凌来到了远处。
柳心音赶紧拿着衣服来到车里,换好了衣服。
“魁首,还有何事?”
“哦,那个……其实也没事,我只是想跟你说要辛苦你当一下司机。”
荒川介莫名其妙,就这点小事还神秘兮兮,这魁首还真是古怪。
“魁首您言重了,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从港口鱼市赶去户隐山路程有一百多公里,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
车子很快就进入港口,来到第一个高速检查站。
“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岗台上的工作人员头都没抬,习惯性索要通行证件。
荒川介一瞪眼,喝道:“你看清楚点,敢找我要通行证?”
那工作人员这才看清荒川介胸口绣着的松叶标志,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摆手道:“不……不好意思,对……对不起,您请通过。”
手忙脚乱地按下按钮,抬起车杆。
隐约只听到他的同伴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做事认真点,那是松叶会的车,你也敢拦?你想死别连累我!”
“对不起,我没注意看。”
车子顺利通过关卡,金凌摇头苦笑:“看来你们松叶会在桑国的确很嚣张啊,早知道有你这号人物,我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荒川介谦虚道:“嚣张谈不上,但在桑国,松叶会好歹在黑道上排得上号,震慑这等平头百姓还不是问题。”
金凌好奇问道:“在桑国,山口组,住吉会,还有你们松叶会,这三股黑道势力到底那一股更强?”
荒川介想了一下道:“单论人数,山口组首屈一指,因为创立早,根基深厚。但住吉会的气焰最为张狂,因为他们染指白面生意,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所不为,与政府武装冲突激烈,引得人神共愤,我觉得这种搞法不是长久之计,因此,他们在我心里一直上不了台面。而我们松叶会属于后起之秀,更多的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从事暴利行业。如果真要分个高下,我松叶会根本不惧怕山口组,只是我不喜张扬而已。”
柳心音突然问道:“桑国的黑帮为何如此猖獗,政府难道不管吗?”
荒川介呵呵一笑,耐心解释道:“这跟政治土壤有关,桑国资本盛行,财阀当道,涉及国计民生的产业几乎全部掌握在资本家手中。资本要想快速积累,实现进一步扩张,或者围剿其他资本,则势必采取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而政府为了推行政策就必须讨好资本。如此以来,就形成了政府——资本——黑帮三者间的利益联盟。三者各取所需,牵一发而动全身。”
“分析得不错,看来你这个黑道大哥还当出了心得了,既然你这么满足现在的地位,为何还想回华夏?继续过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难道不好吗?”金凌问道。
荒川介猛地一惊,手中的方向盘剧烈晃动,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诚惶诚恐道:“魁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在怀疑我?”
金凌淡然一笑:“我并没有这么说。”
荒川介将车子减速,找了个临时停靠点将车子停了下来,取掉安全带,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他没有心情再开车。
“你想说什么?”
“魁首,您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事实上,数年前,当我从父亲手中接过松叶会的领导权的时候我也向他问过同样的问题,您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吗?”
“你说。”
荒川介神色悠然,那种表情似乎回到了当初,说道:“父亲当时说,爱国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在祖国兢兢业业地工作,勤勤恳恳地奉献才叫爱国。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以待在敌国,废寝忘食地制造危机,绞尽脑汁地破坏他们的经济……难道这不算爱国?不知您听说过一个故事没有,抗战时期有一个红色间谍,他以商人身份进行伪装,来到桑国,赚他们的钱,然后寄回国内资军,睡着他们的女人最后将这些女人卖掉……像他这种,您觉得他爱不爱国?”
这一问,让柳心音也陷入了沉思。
良久,只听金凌道:“当然,他应该算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