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风诀士的人离开之后,傅红叶立刻将消息告知金凌。
这两日,金凌与柳心音还在松叶会驻地养伤。
他担心贸然回去,柳心音身上的伤会被发现,引起的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想等她的身体好一点再回去。
自从用棺材菌外敷内服之后,柳心音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得七七八八,休息一个晚上便已经恢复行动。
金凌吩咐她卧床休息,自己也在房间里打坐调理。
却不想,这天下午,柳心音背着他拉上荒川介出了门。
等两人回来的时候,柳心音手中提着一大包东西。
“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你手上提着什么?”
“哦,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这是一些道术应用之物,这个九菊巫师法术高深莫测,我想我们迟早还会碰到,所以提前做准备。”
“你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回去,今天的探测有结果了,黄金找到了。”
柳心音大喜:“好,我随时可以出发。”
柳心音说着,然后朝金凌走了过去。
金凌赶紧避开,谎称有事,急匆匆地跑了。
柳心音有点怅然若失,却又有点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道:“我看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荒川介早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异常。
但又想到,柳心音这么漂亮,金凌又年轻帅气,产生感情也不足为奇。
随即,他又好气问道:“对于这个九菊巫师,柳姑娘,你有把握吗?”
“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妙音谷的法术我只稍微涉猎,谈不上精通。不过早上我与父亲通过电话,他告诉我几个秘法,兴许能用得上。”
“那太好了,你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荒川介已经猜测出隐世宗门来桑国定然另有目的,而且这个目的极有可能跟户隐门有关。
这一点,他是通过金凌让他嫁祸松下千羽,引起双方争端推测得出。
同时,他也断定,这件事肯定事关重大,不能向外泄露。
因此,即便对于自己,金凌也是只字未提。
他只当自己还没有完全获得金凌的信任,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地帮助金凌,助他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如此,不光可以在金凌面前长脸,同时也为将来顺利返回华夏宗门铺路。
与此同时,金凌也是想起雪见纱那些女子,她们被九菊控制,沦为傀儡,也不知道她们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了。
两人简单收拾,便准备启程返回打捞船。
荒川介亲自相送,显得有点不舍。
“魁首,我知道您此次来桑国有要务在身,似乎不便跟我细说?不知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金凌心中本就有一个计划要用到荒川介,以及他手中的松叶会势力,正在踌躇如何开口,没想到荒川介自告奋勇,当即脸上一喜:
“当然帮得上忙,我正好有事要拜托你。”
“您请吩咐。”荒川介身子一正,显得异常激动。
金凌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说了些什么。
荒川介听完点头不止:“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保证完成这个任务,魁首您真是聪明,这真是一举多得的妙计。”
两人再次假扮成松叶会成员,由荒川介开车亲自送出港口,回到船上。
回到船上后,金凌让几个七星宗弟子假装邀请瑞奇以及那几个打捞骨干喝酒,将他们灌醉,抬到最下层的船舱里,任由他们睡到天昏地暗。
然后把所有宗门中人召集到船舱之中,开始安排起来。
整整一个小时,才将整个计划的全部细节安排到位。
金凌也是松了口气,他出任务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事先一定会深思熟虑,不断推演,不断分析,尽量将所有能考虑到的环节全部落实到位。
因为他知道,忽略任何细节带来的结果,恐怕就是兄弟的牺牲,任务的失败。
正所谓“一将不力,累死三军”,作为一个领导者,他深知自己的决策决定着所有人的性命,所以从来不敢大意。
傅红叶听完整个计划,内心无比震撼,难以想象一个人光凭肉脑能把事情考虑得如此细腻、周密,那感觉就如同他能未卜先知,正在目睹整个事件的发展。
柳心音听完,暗暗动容,想到徐县山谷中的那一次,金凌身负重伤,连同整个大蛇队伍都陷入绝境,生死一线。
可就是在那种完全不能翻盘的情况下,最终他还能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当时他便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产生好感,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他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气质,还有就是他谈笑风生间掌控苍生的实力。
安排好一切,时间已到凌晨,金凌睡不着,独自一个人来到甲板,望着漆黑的海面发呆。
“在想什么呢?”
身后传出一个好听的女生。
金凌转头,却是胡雪依。
金凌淡淡一笑:“没什么,这是我的习惯,每次大战之前,我总会失眠。”
“是吗?倒看不出来,瞧你刚才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不像是会紧张的人。”
“你真的以为我冷血无情吗?你真的以为我是神?”
这话有点出其不意,让胡雪依陷入短暂的呆愣。
“我知道你不是神,但你必须是神。我知道你也会紧张,会担心,但你必须装出若无其事,是吗?”
金凌有点意外地盯着胡雪依,没想到这话能从她口中说出来,随即苦笑着点头,又摇头:“如果我紧张,他们会更紧张,如果我害怕,他们会更胆怯。这天地间从来没有神,有的只是有血有肉的人。坏人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心。”
“坏人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心?”
胡雪依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刹那间,她似乎懂了。
懂得了这个表面看起来不可战胜的男人内心的脆弱。
他的大情大义,他的潇洒磊落,他的雷厉风行,他的杀伐果断,那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多少煎熬和痛苦换来的啊!
也难怪他不敢轻易去表达真心,也难怪每次面对别人示好时,他会想方设法的逃避,也难怪他对待感情总是浅尝则之,也难怪他的性子总是那么飘忽不定,若即若离。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心中从来没有过一点点安全感。
他表面越强大,内心其实越脆弱。
他害怕失去,所以不奢求拥有。
他害怕亏欠,所以干脆不开始。
听父亲说,他五岁失去双亲,童年孤苦,还患上被认为是绝症的软骨病,至于后来的遭遇,大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也许,这个男人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就是徐落薇这一抹白月光吧。
“落薇姐姐,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直到现在,我才彻底了解他。”
胡雪依抬起头来,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向徐落薇轻轻述说。
金凌伸手,摸向裤兜,习惯性地掏出一支香烟。
叼在嘴上,准备将烟点着,尝试几次,火机总是被海风吹灭。
他用力地甩了甩火机,这时,胡雪依走了过来,与他面对面底站着,身体贴得很近。
“你?”
“师父,我来给你挡风。”
她的手淡定地拉开胸前的拉链,露出单衣里面裹着白色束胸布的胸脯,光滑紧致的小腹。
“不……不用了……”金凌本能地避开目光。
“来吧。”
胡雪依显得很坚决,脸上很平静,没有半点不适,然后拉过金凌的手,勾起他的头,将外套的一边高高撑起。
“吧嗒——”
打火机终于点着了烟。
金凌深吸一口,微微避开她的目光:“谢谢。”
气氛再次沉默下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突然,胡雪依咬着嘴唇开口:“我的……大吗?”
“什么?”
“别装傻了,你刚才一定偷偷看过,我没有穿内衣。”
“没……没有……”
“真没有?”
“没有!”
“那你再仔细看看。”
话音刚来,胡雪依突然转身,毅然决然地站到了他的面前,火辣辣的眸子直勾勾地探寻着他的视线。
“你知不知道,你压力太大了,需要发泄。”用尽所有勇气,胡雪依厚颜无耻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你想到哪里去了?”
“女人的身体可以让男人平静下来。”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发火了!”
金凌没来由地感到十分愤怒,满脸疑惑地看着胡雪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那才好,我不想做以前的自己了。”
“你立马给我走,回到船舱去!”金凌的话已经变成了咆哮,说着,伸手把胡雪依往外推。
他本来以为可以吓到她,可这一次胡雪依铁了心了,推开后又贴了上来,再次推开,再次贴了上来。
她眼眶发红,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淌湿整个脸颊。
“我都没把自己当一回事,你干嘛要把我当一回事?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最普通的女人不好吗?”
“……”金凌彻底怔住。
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那个自尊自爱,高傲要强的胡雪依口中说出来的。
“可你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我就是,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女人。你说了这世界上没有神,而我要告诉你,这世界上也没有贞洁烈女,除非她不爱……”
胡雪依一边说着,一边往金凌逼近,然后张开双臂,将他圈在甲板边的栏杆上。
下一秒,她踮起脚尖,忘情地吻住了他的唇。
触感美妙,香气扑鼻。
他体内的热血被彻底激发,欲望像火山一样爆发。
本来僵住的手开始行动。
胡雪依嘤咛一声,微闭双目,凭借感觉拉住了他的手,引向自己的外套里面……
许久许久,两人才分开。
胡雪依一脸满足,娇羞无限地看着他,痴痴发问:“怎么样,这总比抽烟解闷要好吧?”
金凌回味着嘴间那种销魂蚀骨的味道:“我终究要变成罪恶滔天的恶魔,非下十八层地狱不可。”
“嘘——”一只滑嫩的小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唇,“我不许你这么说,男欢女爱无罪。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懂么?”
……
接下来的三天,打捞行动正式开始。
第一天,打捞人员顺利找到沉船船体,当将堆积在海底的杂物清理之后,打捞人员在下陷的泥土中挖出了黄金。
接下来,挖掘出的黄金珠宝越来越多。
其数量,就连金凌都暗暗咋舌。
经过三天热火朝天的打捞,总计打捞上来的黄金价值达到惊人的一百亿华夏币,而且还有很多的古董价值无法估量。
风诀士内心欣喜若狂,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按照事先约定来与傅红叶商量分赃,傅红叶自然虚与委蛇一番。
双方按照五五开,每一方分到十吨左右的黄金。
至于那些古董,因为很多都有破损,而且,具有明显的桑国文化特征,容易被追踪到目标。傅红叶便按照金凌的交代,十分慷慨地一个都没要。
“合作愉快,这一次我们收获满满,全赖兄弟们辛苦付出,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大老板请各位兄弟参加庆祝活动,还望贵公司一定赏脸。正好,我们老板也想见一见傅老板,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分配完毕,风诀士大方邀请傅红叶以及全体员工进城参加庆祝活动。
傅红叶大方答应:“好,今晚我们一定准时到场。正好我也想见一见您这位大哥,他能轻易搞定入海通文,足见在桑国定是一位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说不定今后我们在桑国附近海域执行任务还得仰仗贵公司。”
傅红叶假意客套了一番,尽量使自己的说辞显得正常。
果然,风诀士毫无警觉。
笑嘻嘻地说道:“那就恭迎各位莅临,宴会地址就在长野郡太和堡,您放心,届时我会派专车前来迎接。”
傅红叶满口答应。
待风诀士的人一离开,他神色立马大变,快速回到船舱,来向金凌汇报。
“魁首,宴会地址在太和堡!”
“怎么,有什么不对?”金凌反问。
“您有所不知,这太和堡是二战时期桑国一位军部要员的私人堡垒,建造得如同铜墙铁壁,据说光混泥土墙体就有几米之厚,连最先进的大炮都轰不进去,咱们的人一旦进了这里,岂不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看样子,石原太郎是铁了心要让我们有去无回!”
金凌听完,脸色也沉了下去,这一点倒是他没有料到的。
如此一来,这个任务的难度堪比地狱难度。
沉思许久才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番我们要想打入他们内部,将他们一网打尽,便只有这个办法。按照计划行事吧,哪怕是龙潭虎穴,咱们也得闯他一闯!”
“是,那我这就让兄弟们依计行事。”
傅红叶转身要走,金凌突然叫住了他,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魁首您请说。”
“我知道你跟石原太郎有灭门之仇,我要提醒你的是,今晚见到他切莫激动,免得误了大事。”
傅红叶面色严肃地道:“您放心吧,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不在乎一时半会。”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