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音假装害怕,一矮身,然后就地一滚,避开攻击。
随即,右手快速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布兜,将布兜中粉末凭空一洒。
细碎的白色粉末纷纷扬扬倾洒而下,瞬间充斥着周围数丈空间。
一股奇特的药味扩散开来。
那些红血蛇闻到这股药味,发出“叽叽呲呲”的惨叫,显得极为惧怕。
冲在最前面的红血蛇身躯扭动,不一会,全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后面那些则知道厉害,踌躇不前。
九菊用笛声催促,红血蛇只是不动。
“怎么回事?”
九菊再次大惊失色,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咆哮道:“棺材菌,这是棺材菌粉末?!”
“老鬼,你猜对了,这棺材菌是红血蛇克星,我说得没错吧。”
“连这个你也知道?”
“本来我不知道,但是那晚我们夜闯万光寺,我被红血蛇所伤,生命垂危,要不是我师父重回万光寺,找到棺材菌,我恐怕早就死了。棺材菌既然能解红血蛇之毒,必然就是红血蛇克星。我将用剩下的全部研磨成粉,果然凑效。”
“原来那晚夜闯万光寺的是你们?我还以为……”
长野道:“不对,你在说话,如果是你们夜闯万光寺,中红血蛇毒的人为什么是松下千羽的女儿松下和风?”
柳心音开怀大笑:“这一招叫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啊?!”
两人同时瞳孔放大,这一惊非同小可。
“说到用计耍心机,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老匹夫在我师父面前根本连提鞋都不配。他只稍微耍了点手段,就成功引开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户隐门与松下千羽狗咬狗。”
九菊气得浑身发抖,阴翳的眸子里闪过邪恶的光,狰狞地笑道:“我这纸傀可没有克星,我就不信你还能破解得了。”
说完一横短笛,曲调又变。
无穷无尽的纸人成群结队开始攻击柳心音。
柳心音不慌不忙,借用插在地上的幡旗旗杆,将缠绕在双臂上的红绳如挽花结一样顷刻间结出四个八卦绳卦,封住四方。
随即提起袖中朱砂笔,将绳卦上快速地涂上一层朱砂墨汁。
纸傀扑向绳卦,在接触的瞬间立刻像猪肉遇见了烧红的烙铁,呲呲地冒出白烟,发出凄厉的惨叫。
随即,腾地一声自燃起来。
但是,它们在九菊笛声催促下,前赴后继,丝毫不惧。
在燃烧几轮过后,绳卦自身越来越脆弱,红绳一些地方已经出现断裂。
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此时想要补充红绳已经是来不及了。
终于,第一波纸傀冲破绳卦,缠住了柳心音的身体。
柳心音倒在地上,仓皇防备。
眼见她就要被锋利的纸傀活生生割裂而死。
突然间,她两手之中多出了两个小瓷瓶。
瓷瓶被她用力一振,顿时碎裂开来。
随即两手一挥,又是一些粉末飞溅而出。
“呼!”
粉末一遇空气立即着火。
火焰凭空冒出,围聚在绳卦上的所有纸傀同时引发大火,化成一片灰烬。
火苗扯向幡旗,紧接着,整个幡旗大阵均陷入一片火海。
“啊?”
九菊满脸错愕,久久不敢相信。
他自问从未见过这种凭空生火的法术,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除了惊讶,更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自己精心准备的所有纸傀全部付之一炬。
“你这是什么法术?”
“法术?呵呵,并非法术,只是简单的科学道理,我刚才倾洒出的东西叫做磷粉,一遇氧气就会燃烧,你应该读过书吧?你老师没有教过你?”
九菊无言以对。
事实上,他还真就没有读过书,由于从小家中遭遇变故,几岁开始就跟着师父学艺,不曾知道有磷粉这种东西。
真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纸傀竟被一个简单的科学道理打败。
多么滑稽,多么讽刺!
“你这下作玩意,拿命来吧!”
柳心音不想跟他废话,想起金凌的惨状,她怒从心起,直接打出一枚梅花针,射向九菊脑门。
她本是抱着试招的心理,拿不准九菊的实力,因此只打出了一枚梅花针。
没想到九菊竟然丝毫没有躲避,身子直接僵在原地。
梅花针正中他的额头中心。
九菊身体往后倒下,立即身亡。
长野一郎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柳心音暗道,原来这恶人只会法术,修为却低得可怜。
但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长野一郎的反应,他慌乱的表情让柳心音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真正的长野一郎,户隐门门主?
还是说他在故意装弱,引自己上钩?
她深知忍者的狡猾,所以,走上前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害怕长野一郎突然出手偷袭。
长野一郎见她步步逼近,突然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别跑!”
柳心音急忙纵身飞起,追了上去。
长野一郎跑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巷子之中。
柳心音停在巷中,凝神戒备着四周,发散耳力认真细听动静。
听到其中一间木屋的门似乎响了一下,她立马冲过去破门而入。
进门之后,不见长野一郎身影,不知他藏到了哪里。
突然只听到某处嘎吱一声响,背后传来暗器的破空声。
柳心音想都没想,双足一点地板,纵起身体,一枚弩箭擦着她的脚底板而过。
她人在空中,便凭借感觉出手,直接往身后射出两枚梅花针。
再次落地之时,一瞅身后,发现长野一郎手中举着一支精致的小弓,胸口插着梅花针,背靠在墙上,口吐鲜血,已是奄奄一息。
堂堂户隐门门主,竟然没躲过她这两枚梅花针。
“说,你到底是不是长野一郎?”
柳心音将刀架在他脖子,喝问道。
“是……我是……”
“可为何你一点修为都不会?”
“呵~”长野苦笑,“我自小天赋卓绝,聪慧无比,拥有过目不忘之能,可偏偏我天生体质孱弱,无法练功。于是我通读各家武学,博闻强记,对这世间所有武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这样调教出十大流风者,以及十大诀士。”
“原来如此,只可惜你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如果你不贪得无厌,居心叵测,或许你真能成为一代宗师,至少是理论上的宗师。”
长野喟然叹道:“罢了,这是我的命!”
说完这句话,长野一郎头一歪,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