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戏的宗主突然发话,哪还有人敢吱声。
更别提还一下治住了一个长老,一个首席弟子。
却半点气息不显。
只让众人屏息静气,不敢说话。
饶是被控制住的这位长老,内心也是惊骇异常。
多少年了,这位宗主一直是不显山不露水。
仅仅在一些重要场合出现而已。
竟没人晓得,已功参造化,甚至达到了宗门镇封的那些底蕴老怪物才有的实力。
法映乾坤,身造天地。
竟是已入了法身境!
可笑自己刚入外景,还妄想和宗主叫板。
如今看来,不过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而已…
一时间,这位长老气焰全消,默默收敛气势。
而在此之后,束缚在身上的那股子无形重压果然也跟着消散了。
“夙瑶对宗主多有冒犯,还望宗主谅解,不过这大开宗门,改制正式收女人为弟子之事,还望宗主三思…”
说完便退下,默默站在一边。
陈墨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伸手一招,便把自己这不省心的徒弟拽到了面前。
捏了捏脸,感慨着孩子大了果然不省心。
便随手一挥,让江小鱼以跪坐的姿势坐到自己身前。
“夙瑶是为了宗门着想,我自不会追究,可这逆徒忤逆尊长,是该处罚,可我合欢宗大事迫在眉睫,又离不得这逆徒操办,且先记着罢…”
话虽如此,却也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本该是一派逼宫之局,新晋的外景长老借着宗主不管宗门事理为由,率众逼宫。
陈墨也准备好了先默默观望,等下谁挑事儿就把谁拍死的准备。
可关键时刻这倒霉孩子回来了,直接截胡。
弄得陈墨不上不下的,只好提前出手暴露修为。
越想越生气…
陈墨狠狠的瞪了这逆徒一眼。
先前因为这几年没怎么陪她,对她不关心而产生的内疚感全部消失了。
“启禀宗主,先前夙瑶长老的话固然有所不妥,可并非毫无缘由,您这样决定,未免不合我合欢宗之根本,如此行事,怕是我合欢宗上上下下皆难以接受。”
列席之中,见派系斗争停止,咸鱼宗主打算继续咸鱼,于是这些中立派也是真正为宗门着想的家伙跳了出来。
言辞恳切,礼仪也满分。
言语之中无非透露着一个意思,请宗主收回成命。
是的,说到底他们还是合欢宗。
列席的各位哪个不是大名鼎鼎的修行界海王,传奇渣男。
你宗主收个女弟子,大伙认了。
你是宗主,你nb。
自己不吃,也不让大伙尝尝。
大伙这些年也没把你这宝贝徒弟当成药渣,鼎炉,零嘴给吃了。
可你扩大范围继续收女弟子,那就过分了吧。
先不提合欢宗哪来的功法和资源给那么多女修,就算有。
那真培养出几个厉害的女修,又不让大伙吃。
这不是恶心人吗?
哪有这样的。
就算天人降世,大家都在研究天人,找几个家伙作为弟子,这也无可厚非。
但找几个男人做弟子也是一样啊,为什么非得找女的?
讲道理,要不是江小鱼怎么看都是一幅元阴未泄,神满气足之态。
他们早就怀疑陈墨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就是这个江小鱼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副完璧,所以大伙才不能接受。
你喜欢找几个女娃当女儿养,你不能苦了全宗人啊!
大哥,您可是合欢宗主!
天下头号渣男,海王头子!
有你这么当合欢宗主的吗?!
这也是今天大殿的核心争论点。
为此就连山门处的登仙考核,都是派内门弟子去管理的。
唯独长老和宗主却不见人影。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陈墨并没对这个意见发表什么评论,而是缓缓环顾了一圈,打量着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
众人闻言,纷纷低下了头。
这话可不好接。
平心而论,大伙肯定是赞同这位秉公直言的宗炼长老的。
但…
万一呢?
万一现在坐在御座上的那位深不可测的宗主想杀鸡儆猴怎么办…
殊不知,便是新晋的外景长老在这位宗主手下,只是一瞬便动都动不了了。
如此看来,偌大的合欢宗,只有那些寿元无多自愿镇封的先辈,那些活化石级别的老怪物有望和这位宗主一较高下了。
可他们眼里又只有长生,凭什么得罪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宗主,来帮他们说话呢。
思来想去,众人唯有闭口不言。
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位一向踊跃发言,号称合欢宗第一头铁的宗炼开团。
炼宝放心飞!出事自己背!
“呵,宗炼长老,依我看来,这合欢宗并无他人赞同你的意见啊。”
陈墨笑了起来,手指虚空点了点。
“你这上上下下难以接受的帽子可扣不过来。”
“宗主,他们不说话,为什么不敢说话,你我心知肚明,还请宗主收回成命,或者告诉宗炼,您的真实想法。”
这货还真是头铁啊…
一旁跪坐的江小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在合欢宗待久了,也没认识几个交心的朋友。
这宗炼就是其中之一。
性子极其耿直,莫说合欢宗,便是放眼整个修行界都算是顶级的钢铁直男。
更是早就声明了,对江小鱼毫无兴趣。
所以二者才成了朋友。
眼下,并不愚笨的江小鱼哪还能不明白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今天把自己支走,说不得就是一场钓鱼行动。
来清理因为长时间不管理宗门所出现的独立山头…
自己肯定是没事的,就算处理这种事师尊还是优先想到了自己,把自己调了出去。
可这宗炼不成,师尊调走自己可能就有考虑到自己和这家伙关系密切的原因!
不行,我得想办法求求情,不然说不得这铁疙瘩就真被师尊杀了。
到时候我就算想报仇都提不起劲来…
江小鱼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无形之力堪称古怪绝伦。
纵使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移动分毫,亦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思来想去,她竟然悲哀的发现,眼下自己只有使用保命的底牌,才能有在师尊眼皮底下活动的权利…
师尊啊师尊,您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合欢宗主,修炼的那么厉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