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末将该死。可怜六万儿郎,六万儿郎,我没能带他们回来啊。厂公,末将该死啊。”蓬头垢面的兴武军大将军甘明业,跪在林园面前,痛哭失声。
天色阴了下来,乌云渐渐布满天空,狂风吹得军旗哗啦作响。有那么一刻,林园真想把甘明业一掌拍死。你带七万兴武军出征,目标是阿布都汗国的都城。
为何?你只剩一万残兵返回。为何,我帝国六万儿郎,人头被人砍下堆成小山?为何,我帝国六万大好儿郎,六万父母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就这样,断送在异国他乡?
一旁的欧阳玉书有点着急,他怕林园一怒之下,把甘明业斩了。此次兵败,确有他轻敌之因,但并非都是甘明业之过。
“玉书!摆香案,叫人拿酒来,在场一万多兄弟们,都要有份。”欧阳玉书答应一声,前去布置。
一旁的孙继龙,上前低声说道:“贤弟,贤弟,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兵败,是天方国突然出兵之故。”
孙继龙也有点担心,林园要斩了甘明业。那边跪着的甘明业,还在流泪。大半个月前的惨景,依旧在他心中萦绕不去。
七万兴武军,已经兵临阿布都汗国都城。眼看对方无法阻挡,就要取胜之际。十万天方国奴隶骑兵,出现在战场上。
兴武军的战马大都辽东运来,此前并未见过骆驼。一时间,许多战马受惊,阵型大乱。在十万奴隶骑兵和十二万阿布都骑兵冲击下,兴武军惨败。
他本想当场自杀,是被两个心腹校尉,冒死拖了出来。此刻,他心如死灰。六万兴武军儿郎,他必须要给一个交待。他对不起六万儿郎,对不起把他从火头军提拔翻身的厂公。厂公自来到西域,大小战从无败绩。
如今,这次大败,帝都那帮权贵还不知道要搅出什么样的风雨出来。这都是他的过错,他的过错。林园把他搀扶起来,为他松去身上的绑绳。这绑绳绑的非常结实,看得出来,并非虚构故事。
“咱家有些失态,怠慢将军了。将军,稍候片刻,与我一同拜祭那六万苦命儿郎。”听到林园这么说,一旁的孙继龙,云雷等人,都放下心来。
狂风呼啸,林园点燃一把粗香,对着西方,恭敬下拜。在他身后,甘明业,孙继龙等人,以及在场两万余军兵,全都下拜。刹那间,风声变小,像是在呜咽。
“皇天在上,林园在此发誓,势必拿下百万天方国首级,为六万儿郎报仇。”侍卫把一碗酒端到他面前,林园刺破中指,滴血入酒。在座众人,甘明业最狠,直接用刀割破手掌,流血入酒中。
林园饮过自己血酒后,将陶碗摔个粉碎。此刻的林园,想起那六万兴武军儿郎,人头被人割下。一时间,怒发冲冠,杀气暴增。
林园放声长啸,无比深厚的内力,让他的啸声经久不息,传遍全场。两万多军兵饮酒,摔碗,振臂高呼:“厂公威武,势灭天方。”
香案前的林园,气势磅礴如大海。狂风大起,闪电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风雨中的林园,挺拔如长枪,静静站立。就在一旁的柳影和陈圆圆,眼里充满了光彩。这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啊。
暴雨中,两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跳下来两人,连滚带爬跑到林园近前,不顾地上的泥水,单膝跪地:“厂公,末将沈可,末将冯振山,带八千兄弟,前来投靠。”
这两人不想留在甘凉行省,那里马贼都杀光了,实在无事可做。于是,两人辞官,召集了八千精壮,前来投奔林园。他们想跟着林园,干一番事业。
“甚好,尔等编入镇西军,镇西军由沈可暂代将军。”见到旧部不远千里,辛苦前来投靠,林园冰冷的心,也再次温暖起来。镇西军还在组建,确实缺一个大将。而沈可,他的才干足够,再加上冯振山辅助,带领镇西军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