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一怔，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那些常务和工作人员好像这一会儿也并没有全都围到郑白萧的身边，反倒是拿了两瓶矿泉水摆过来，“两位抓紧时间休息，导演说下一步的拍摄马上开始。”
“可以继续吗？”杨亦张口说着，目光却看向了这个人的身后，那被人团团围住的方向，意图明显。
“这个……”工作人员顿时也是一愣，他们心里对于这件事情同样没底，看了看两遍，也只能张口说出一句：“嘉宾已经尽量在调整心态，导演说剩下的拍摄内容不多了，请大家坚持一下。”
宣阳自顾自的喝了口水，环视了一圈四周。总觉得就算这个节目的录制现在是暂停了，那种有些发冷的感觉仍旧附着在自己的皮肤上，和录制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没有觉得不对劲吗？”杨亦突然说了一句，很明显是在问他。
“哪里不对劲？”宣阳赶忙转过头来，“恐怖解密一类的综艺节目，不都是这样吗？”
“不太一样。”这人说着，缓缓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抬手有些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算得上是最干净的衣服，“我不知道他们和负责人是怎么协商的，但是这个场地，有大问题。”
“是挺……”宣阳想了好久也没找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停顿了一下才张口说着：“看起来是有些简约，过于还原了。”
“这个地方也许本来就是一个戏院。”
杨亦抬手支着下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之前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那你信吗？”
宣阳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似的，停顿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才继续开口说着：“我觉得这个综艺找到我……这件事就已经很奇葩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先前合作过，你应该也了解。我现在更多的身份是作为一个音乐制作人，退居幕后太久了。”宣阳拧上瓶盖，“再者说来我也不害怕这些，我这样的人来参加恐怖综艺，观众多少是有些没乐趣吧。”
话音刚落，他竟然听见了杨亦的一声轻笑。
这笑也是转瞬即逝的，好像就仅仅在他那张脸上停留了一秒钟。那像是多少带了些嘲讽意味的笑容。更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节目当前的规模，根本配不上他那些投资。”杨亦索性直接摘了自己身上的耳机和麦克风，“所有人都压这档节目会火，甚至于赞助商和投资方的广告五分钟都念不完。你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奇怪。”宣阳重重点头，“我也很好奇我到底是怎么挤进来的？？”
他一句话说完，就听见面前这个人轻咳了一声，“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接下来就算你不信或者不害怕，也必须要小心。”
杨亦一边说着，语调莫名其妙的显得有些凝重。“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掌控，那些不能理解的事，总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你面前。”
宣阳越听越觉得自己大脑蒙圈，满脸疑惑的支着脑袋，“……杨老师，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那些。”杨亦清了清嗓子，很快站起身来，抬手将桌子上的耳机和麦克风重新戴上，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递给他了一样东西。
是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古老信封，上面的纸张已经开始泛黄。他打开来看了看，就简直赫然是出现在那化妆镜后的东西。
一张黄色的符纸还在里面摆放着，看起来普通极了。只是这个时候，那两根头发却早已经不见了。
他翻转着看了看，心道应该是被面前这个人拿去扔了。
“好了，现在各位嘉宾准备一下！”
耳机里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宣阳。才把刚才掰下去的麦克风重新摆正，就看见一旁郑白萧仍旧脸色惨白，像是拖着格外沉重的步伐往前挪，一点一点的走到了他们周围，却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另一边，是两个重新走进场地的跟拍摄像，同样扛着两个摄像机。“加时的广告还有一分钟结束，各位老师，麻烦尽快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我们继续录制。”
他这边正抬腿往前走，突然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响，好像是有谁直接撞在了桌子上。
宣阳回头看了一眼郑白萧，又看了看连退场都依依不舍的他的经纪人，“这算是节目事故吗？”
“没有人员伤亡。”杨亦只是言简意赅的回应了一句，刚一抬头，就看见面前宋橙等人疑惑的视线。
“他们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吗？”艾米压低了声音，悄悄问了问宋橙，“宣阳没跟你说什么吗？”
宋橙一脸莫名其妙：“说什么？”
“当然是怎么进来的了。”艾米好像是有些理所当然，“就凭他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应该没本事能拿到这种节目的名额吧？”
“这……”宋橙抿了抿嘴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也不是我该问的呀。”
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的艾米一声轻嗤，像是有些不屑似的看了她一眼，“都来参加恋综了，你还矜持什么。”
她话音刚落，却突然看见不远处宣阳咦了一声。
“怎么了？”
几个人包括何露露都是齐刷刷的转过身来，各自的目光之中不尽相同，更多的还是惊悚和害怕。甚至于何露露已经先一步跑到了杨亦的身后，“小宣，这里已经够可怕了，你可不要再吓人了哦。”
宣阳没说话，只是扯了扯自己的衬衣，看着那颜色逐渐变暗的血迹，“这里血包的效果……是不是太真实了一些？”
他抬手捻了捻，就在那沾染着红颜色的布料甚至已经开始发硬了。
“别碰。”杨亦蓦地皱了皱眉。
宣阳像是下意识一般的缩了缩手，“这个……有讲究吗？”
“很脏。”杨亦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衣服，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下，缓缓的吐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