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却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在一次轻轻的拥抱之后,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又抱了上来,虽然只是轻轻抱着,但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分开。
直到我轻轻推了推他,他才愣了一下,放了手。
“小倾,对、对不起,我刚刚,我刚刚竟然,我……我……”
“噗。”看着师兄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倾,你会生我气吗?我们是师兄妹……而且你和凤阙……”师兄心虚地别过脸去,抿住了唇。
“我怎么会生师兄的气呐?师兄紧张我,害怕再也见不到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明白的。而且还隔着面纱,刚刚,不作数的。”呸,分明我自己也是想……只不过,我明白,我和师兄不会有未来的。
“而且我和阙哥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毕竟我容貌已毁。”
“小倾,别难过,你怎么样,在师兄眼里都是最好的。既然你和凤阙的婚约已经作废,此次王上又赏赐了我宫外的府邸,你可愿意陪师兄搬出去住?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搬出宫?可是这样的话,阙哥哥一个人……”
“凤阙他自小在宫里长大,懂得自保,他唯一的软肋就是你,你留在他身边,反而会使他身陷险境。”
我皱眉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那师父那边……”
“我会去说的,放心吧。一会我去找师父说了之后,就去帮你收拾行李。”
“不麻烦师兄,我自己……”
“不行,你又不是天罚,身体羸弱,怎么能做这种体力活。”
“那我去阙哥哥那里借两个婢女……”
“不行,小慧就是前车之鉴,以后那些不能信任的人,还是不要近身的好,小倾放心,师兄会照顾好你的。”说着,师兄又弯下腰,托住我的脸,轻轻吻了上来。
“嗯……”我含糊不清地应着,不知道是在同意他说的话,还是在享受着师兄的气息。
=3=
师兄做事雷厉风行,太阳还未落山,新宅便已经收拾妥当。。
“小倾,你在院子里陪煊方玩一会,我去替你收拾房间。晚膳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
“今日被兰无关那无赖气饱了,倒是不饿。”我嘟嘟嘴,兴致奄奄。筹备了那么久的局,就这么被他解了,不气馁才怪。
“唔,好吧,那肆鱼粽子就赏给煊方……”
远处被遗忘的煊方团子听到这句,立马拍了拍小翅膀凑了过来……
“肆鱼粽子!好久没吃到了呢!太医说我脸上有伤要少吃鱼,所以阙哥哥一直不准我吃……师兄……”我拽着师兄的衣袖,巴巴地望着他,顺带对着煊方挑了下眉。
“我带回来的肆鱼经历了焚龙的业火,毒性除得干干净净,自不是他太子府能准备的到的。既然小倾想吃,我便吩咐他们立刻去做。还想吃别的什么吗?”
“嗯……肆鱼粽子自然是要配上阿玉糕~”
“安排!”
“师兄最好了!”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又被师兄托起来,然后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落了下来。
“煊方。”我还没反应过来,师兄给煊方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往卧室方向去了。
“昂~”煊方团子落在我的肩上,啪嗒啪嗒肥肥的翅膀,带着没回过神的我往院子去了。
“嗷呜嗷呜~”见师兄走远了,煊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知道了嘛,师兄肯定会准备很多的,我至多吃得下一两只,多的都给你啦。”
“嗷呜嗷呜嗷~”
“傻煊方,怎么馋成这样,师兄还亏待你不成?”
“嗷呜!”
“哈哈哈,是嘛,肆鱼都不准你吃呀?龙族喜欢吃鱼的嘛?”
“嗷呜嗷~”
“对哦,之前那个万年的鱼妖我说不好吃,第二天就消失了,我还以为师兄烧了呢,原来是被你这个小馋嘴偷吃了。”
我望着煊方团子,都快记不清六年前初见煊方时的恐惧了。
时间能冲淡一切……吗?
也许可以,但也许,会让执念变得更强。
比如兰无关的野心。
=3=
“我,我睡这里?这里不是……”我望着师兄的卧房,心脏“砰砰”地跳着。
吃饱喝足之后,我便跟着师兄回房,可是看着房间的布置之后,我觉得今天下午运动过度缺氧了,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
这个房间的布置,又有师兄卧室的摆设,又有我的玉枕?
“嗯,我的房间,今晚委屈小倾和师兄在一处休息了,明天我就吩咐人在里面辟出一个小卧室。”师兄倒是正大光明地回复,倒显得我做贼心虚了。
“可是……这样不合规矩,被师父知道了,会被责骂的。不然,不然我还是……”
是我眼睛聋了耳朵瞎了还是师兄脑子搭错筋了?师兄平日里是最守礼节的,怎么今日……?
“小倾,这里是我的府宅,谁敢说我的闲话?师父不会知道的。而且,经历了那件事,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小倾,你放心,此次我回来,边境已经安定,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师兄把我搂在怀里,轻柔地摸着我的头发。我小心地试探,伸出手抱住了他。
隔着长衫,师兄背上的伤疤依旧烫了我的指尖。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该觉得庆幸吗,做出自己毁容的模样,否则如此和师兄朝夕相处,又如何让师兄忘记我的模样。
我乖乖地被师兄抱到床上,偷偷摸摸把我的小玉枕推到里面,强行霸占了师兄的枕头。
枕头是师兄的气息,是我这几年一直贪恋的气息。是以这一夜我睡得甚沉。
沉到师兄揭开我的面纱,看见我丑陋的脸时依然闭着眼。
沉到师兄俯身,指尖埋入我的发丝之时,依然闭着眼。
沉到师兄的唇附上我的唇,将这个吻更加深入之时依然闭着眼。
沉到我不自觉去回应师兄之时,也依然闭着眼。
罢了,就算只有一时的欢愉,也是好的。
这几年来,师兄到处奔波征战,与他不过一年见个一两面,虽然知道师兄把我当初亲妹妹一样疼爱我,但是如今,在他的眼里,我恐怕已经不是师妹这么简单了。
可是我们之间的情感,是不能被世俗允许的。而我,背负了太多,也无法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刚搬过来的第二天,就有客人来访。而且是师兄上朝,我还没睡醒的清晨来访。
“大胆,郡主驾到,你们竟敢让郡主吃闭门羹?”
因为我还没起,没有得到我的允许,门口的侍卫并不放行,拦得久了,安阳郡主身边的侍女便开始不耐烦地以势压人了。
而门口的侍卫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不理睬。
以缉天銮如今在那子佛的地位,就算是守卫宅邸的侍卫,也是高人一等的。
“黄鹂,不可放肆。”悦耳的声音从软轿中传出,那侍女听见这话,立马低眉顺眼,退回了轿边,乖乖地应了一声“是”。
“烦请侍卫大哥再去通报一声可以吗?倾抚是我挚友,断不会不相见的。”悦耳的声音再次传出,语气中的软濡和请求听得守门的侍卫也不禁软了心。
“回安阳郡主,您来的太早,仙小姐她仍未睡醒,将军吩咐了,他的卧房绝不准我等靠近,连传入声音都不允许。您还是不要苦等,等小姐出来,属下自会及时禀报。”
那轿子里的人似是愣了一会,又回道:“无妨,便在这里等妹妹醒来就是。此番前来本就是道贺妹妹乔迁之喜,若是就此回去,便不显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