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武思衡的话，白心予再度没忍住噗笑出声。
“白心予！”武思衡眉头紧锁，一张脸被气的通红。
“抱歉抱歉，我没有嘲笑武少的意思。”白心予赶紧收敛了笑容解释说：“只是跟武少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一段话。”
“还不是被你给逼的……”武思衡的表情很不自然，耷拉着肩膀一副无奈的模样。
“武少，你是思妍的哥哥，也是阿凝的表哥，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对你的印象也不错，而且宇文志兄妹也还在你家养伤，珍珍经常跟我夸你，说你很照顾她们兄妹，我对你充满感激之情。”白心予认真地看着武思衡。
“就、就算你这么说也……”武思衡面对白心予突如其来的夸奖有些懵。
“我的话还没说完。”白心予打断了武思衡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现在关系已经算是比较近的了，所以有的事情我也不想瞒着你。”
听白心予这样说，武思衡才挺直了腰杆子，他感觉白心予是要解答他的疑惑了，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凝重起来了。
“马教授是我母亲在世时的恩师。”白心予看着武思衡。
“所以？”武思衡看着白心予，没明白这两者中间有什么必要联系。
又或者说，既然马教授是箫湘的恩师，白心予对马教授不是更应该敬重有加吗？
“见马教授这么多次，武少从他那里看过什么特别的反应吗？”白心予提醒武思衡：“既然马教授跟我母亲有这一层关系在，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还是一副陌生人的表现？”
“这……说不定是他没见过你，对你不熟？”武思衡猜测着。
“而且上次我们在马教授的办公室里面翻找东西的事情，武少你应该也看出来马教授是故意想让我翻找到那些信息的吧？”
“这……这个……”
“马教授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我不得不得多加防范。”白心予两手一摊：“总不能只等着人家来算计我吧？我现在一个人三条命，还有一个至今没有苏醒的丈夫，我赌不起也输不起。”
听见白心予这么说，武思衡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
“如果武少是觉得马教授一把年纪了，是个弱势群体，需要更高级别的人文关怀，激发了武少你的怜悯心，以及道德保护欲望，那也请武少多看看这世界上的其他弱势群体，比如我。
从本质上来说，我的情况不比马教授强得多，我面对的危险也不少。
武少，善良是种美德，正义也是好事。
但是徒有善良的正义，要不得啊。”
白心予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思衡一眼。
她今天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武思衡还看不透想不通的话，他就真成了纪云月嘴里说的【傻子】了。
事实上，武思衡能得到武家主的青睐，被内定为下一任家主接班人就证明他并不愚蠢。
听了白心予的话，武思衡也从纠结中走出来了，他只深呼吸一下便正式跟白心予道了一声歉：“抱歉，是我先入为主了，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我还要多谢武少今天的帮忙呢！”白心予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个武思衡还是一个聪明人啊！
“但是，也请你不要过界，如果你的行为违反法律，我还是会抓你的。”武思衡摆着一张脸语气认真。
“……”白心予的嘴角抽了抽。
行吧，这个武思衡啊，有点聪明，但不多。
在武思衡将白心予送到医院的时候，马教授也已经到了西城精神病院，并在凉风的引荐下见到了九爷。
“把你的工作证带好。”九爷将视线从实验样本上移开瞥了马教授一眼。
看九爷态度高冷，马教授的眼皮子跳了跳。
如果不是白心予，他也用不着到这么个地方看别人脸色。
一旁的凉风见状开口替九爷低声辩解了一句：“马教授，九爷是脸盲，记不住人脸，认人全靠看工作证，他是担心后期认不出你，才提醒一句的。”
“哦，知道了。”马教授听凉风解释之后心情也没有好很多。
介绍两边的人认识过之后，凉风这才带着马教授往划分出来的区域走过去：“马教授，暂时先委屈您一下，那边我已经在交涉了，最迟月底，一定整理出独立的实验室给您。”
“嗯。”马教授心里虽有不满但也知道现如今只能这样了，他扫了一眼已经布置好的区域，长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做研究吧。
毕竟这才是他愿意为之奉献一生，倾其所有的大事，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马教授扫了不远处的似乎很不好惹的九爷一眼就准备开始研究时，便瞧见之前还高冷无比的九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模样正对着刚来的人柔声细语：“小九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事。”尚泱只随意应了一声便径直走向了数据台：“昨天的样本数据怎么样？整理出来了吗？”
“已经整理出来了。”立即有人递上了实验详细数据并告知具体分析情况。
“小九儿，吃饭了吗？渴吗？冷不冷啊？这里是不是有点冷啊？要不我把温度调一下？”九爷还在尚泱的身边嘘寒问暖：“这西城是一天比一天冷了，这里的温度也该再往上调调才行啊！”
“你是想把所有培养皿里面的样本都弄死吗？”尚泱这才冷冰冰地瞥了九爷一眼：“别闹了行吗？我没事。”
“小九儿说没事，那就没事吧！”九爷这才又让人给尚泱倒杯水：“要是哪里不舒服可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哦！”
“知道了。”尚泱应了一声便又跟旁边的研究员讨论起来。
九爷看着尚泱，眼里满是温柔和欣赏，这才是他家乖乖小九儿！
看着九爷那副不值钱的样子，马教授的嘴角抽了抽，又将视线落在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病恹恹的尚泱身上：“她是……”
凉风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
马教授立即认出尚泱是谁了：“真可怜，没多少时日了吧。”
马教授的语气看似怜悯，但他的眼底却满是冰冷的寒意。
像是在评论一个将死的牲畜花草一般。
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