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钱朗……董娇回忆了一下这个人名,她好像在原书哪里见过,似乎是沈清茹被晋王掐死前,晋王曾在她耳边说过的名字。
董娇暗暗啧了一声,没忍住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大腿,怎么就不能让她把书看完再穿越呢!
现在这样一知半解的去查,她哪有通天手段,查个屁啊!
“我尽量吧,不过……你也知我能力有限,若真想查清此事,我免不了要请顾大人帮忙,一旦他插手,对他来说沈家将再无秘密可言,你可介意?”
沈清茹浅笑摇头,“自顾大人知道家父参与卖官鬻爵后,沈家对他来说就已没有秘密,这个把柄与其握在别人手上,我更希望是向来秉公办事的顾大人所持,这样沈家才能有一线生机。”
生机吗,董娇没有揭穿,她可不信沈清茹若抓到线索会替沈家翻案,那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但她此时提到此人,这人就很可能是晋王计划里的一环。
先查吧,总比现在毫无头绪的强。
“好,那我回去后便找人给顾都督递消息,有结果了再通知你。”
“多谢。”
与沈清茹互相通气后,这次换董娇率先带着家丁离开,沈清茹独自在闲雅阁等牛小刀来接她。
望着童乔离开的背影,她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前世晋王解决完沈家重创太子后,便对一直未表态度秦王出了手,算时间在十月前后,她此生若想护秦王周全,就必须赶在九月中之前让沈家退出舞台,否则沈家若在她就不可能得到李尧的信任,也无法去往他身边。
若谢家真如童乔所说是晋王的最终目的,那此时已成他的囊中之物。
她不能让谢家归顺李准,就算此时谢家已经投靠,也要想办法让谢家起异心才行,她该怎么做……
……
沈清茹透露的消息当天晚上董娇就让阿无趁夜将顾承允请来亲自告知,两人坐在书房里面露愁容。
“修璟,钱朗这人你可了解?”董娇率先问。
顾承允摇头,“他任职侍御史,平日主要负责替御史中丞传递奏折,不论这人是晋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他们都能从钱朗这截取到奏本的内容,就目前来看,他更像是太子的人。毕竟卖官鬻爵和太子脱不了干系,想拦截或在奏本上做文章,钱朗是最好的选择。”
董娇蹙眉,“沈大姑娘不可能无缘无故抛一个太子党的人给我们,我怀疑这人可能是晋王埋在太子党里的暗桩。”
“有可能,不过钱朗这人三十有余还未成家,相貌丑陋甚少与人往来,家中只有一位腿脚不便的老者,听说京中与他有私交者甚少,他也不爱与人交际,若想从他入手,得先观察一段时间。”
“相貌丑陋?有多丑?”
“鼻歪口斜大小眼,在朝中常受人排挤。”
这,怪不得他不爱交际,长时间因相貌问题被霸凌后,任谁都会生出抗拒社交的想法,这种人会比普通人更难相交,难搞。
“看来只能先观察看看他有什么兴趣爱好再想办法接触了,贸然结识他必然会抗拒。”
“嗯,我先让下面的人去查查,有消息让阿无带给你。”
“好,另外谢家现在怎么样?我让人给谢府去了帖子想登门拜访,但谢叔游婉拒了我。”
顾承允点了点她的鼻尖,“大理寺没有结案,谢三的尸首今日才送回谢府,这两天会开门准客吊唁,你若想去,明日寻秦良彦一起。”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你会去吗?”
“会,虽然我不插手此事,但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明日宫里也会去人,你尽量早些,别和他们撞上正面,免得被从前见过淳安郡主的人瞧出端倪来。”
董苒苒每年都要在宫中过年节这事儿人尽皆知,比起外面来说,宫里见过她的人更多。
但这点董娇倒是不太担心,她已经来这里快一年时间,虽样貌没有大变,但脸上褪去少女的稚嫩后,不着女装已和从前已大相径庭,若非熟识看不出问题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点头,“好,我早去早回。”
“嗯,那我就先走了,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顾承允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早些休息,好梦。”
……
翌日一早,董娇让人给秦府递了消息,秦良彦亲自带着秦家马车到童家接她。
两人上车后,秦良彦与她寒暄了几句,两人直接去到谢府。
谢家已挂上丧幡,里里外外一片肃穆,董娇给门口记录帛金的管事递上厚厚一个白封,在那老管家诧异的目光中与秦良彦走进灵棚。
他们与谢三并不熟悉,所以不去棺椁前上香也可,况且谢三是小辈,除至亲血缘外,其他人心意到了即可。
谢叔游对秦良彦和童乔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代替父母给宾客还礼后抽空到偏厅与二人见面。
秦良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叔游,节哀。”
“我没事,放心。”谢叔游脸上已不见怒色,这几日的世态炎凉早已将他内心的怒火熄灭冷静下来,他看向童乔,“童公子,你也来了。”
董娇微微颔首,“家中都还好吗,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事,除了家母因小弟的离开忧思过虑病倒了外,其他人都还好,不过大夫说家母好好调养些日子就能痊愈,无碍,你有心了。”
“那就好。”她向来不太会安慰正处于白事中的人,想了想道,“法律不会放过凶手的,我想大理寺会还谢家一个公道。”
谢叔游牵强一笑,“但愿吧。”
他并没有与二人多聊,作为谢家的男丁兼晚辈,朝中大员来吊唁,他还得替其父叩首还礼,说了几句便回灵棚继续忙活。
两人在谢家耽误了一会儿,拜见过谢伯爷后便打道回府。
当天夜里,谢家整理收到的帛金时,老管家当着家主的面把童乔给的白封拆开,只见里头装了近万两的银票。
谢长林微微吃惊,没想到一个小辈能随如此高的金额。
他看向谢叔游,“游儿,这位童公子可是与泽儿有旧?”
“没有。”谢叔游摇头,“他是儿子的朋友,向来为人仗义率直,想必是顾念谢家为小弟的事上下打点有诸多地方要用钱,特地帮衬。”
谢伯爷点了点头,“这位童公子有心了,待泽儿的事结束,宴请他上谢府小坐吧。”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