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确实还是玉面仙人的容貌,只是仙人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
面无血色,满面煞白,额头青筋直冒,眼神充血;大滴大滴的冷汗流下来,脸上、脖颈、四肢……这显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流汗量……汴婳深吸一口气,再大着胆子细细摸索一番,殿下似乎还在发抖?
不远处的小瓜子听到殿下这边的惊叫声,几乎是瞬移到魏昊身边。他紧紧扶住自己主子,让他整个人的体重都依靠在自己身上,感受到怀中男子的脆弱和恐惧,他更是牢牢抱紧殿下,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地慌张,“殿下,您感觉怎么样?您……”是犯病了吗?
后半句,小瓜没敢说出来,他心里其实已经很确定太子殿下是恐女症犯了。多少年了,他们一直把殿下保护得很好,是他疏忽了。
魏昊确实是发病了,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个陌生女子就敢对他上下其手,仿若他只是一个放在柜子里,可以任人欺辱的孩童。
还有她身上刺鼻的脂粉味,熏得他几近呕吐!除了眠眠,他就很不喜欢其它女子触碰,甚至靠近他。占了身份的便利,一般女子自然是靠近不了他的,他也为此暗暗窃喜过。
但今天这个贱婢,居然胆大包天,趁他酒醉就妄图染指他!!当他是那贪花好色,来者不拒的衣冠禽兽吗?他好歹是一国储君,这一个两个贱婢都敢肖想他,当他死了吗?!如此奇耻大辱,如此奇耻大辱!!!
在酒精和心理疾病的双重刺激下,魏昊又想起了六岁前那记忆深刻的一幕。有很多事情,父皇不会知道,他不想让他伤心,那个翠尚宫,占着他当年还小不知事,已经对他……他把那段不堪的记忆一直藏在脑海最深处,那个记忆的角落,随之崔尚宫的死去,也一并埋葬。
后来,他爱上了眠眠。他以为有了眠眠陪伴,他可以过得很好,以后等着他的只有更幸福的人生。
但是现在这个女子!就是她,她也想逼他!
魏昊彻底进入了发病状态,他眼前发黑,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晕过去。在昏过去前,他颤抖的手指着汴婳,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奈何他已力竭,声音很小,不靠近根本听不到。
小瓜将耳朵凑近自己主子,只听到他好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嘶吼道,“她……她……杀……”然后,整个人就彻底沦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小瓜子单手扶着魏昊,另一只手利落脱下身上袍子铺到地上。他将魏昊平放于袍子上躺好,将主人安置好后。瞬时转身,五指勾爪,掐住那女子的咽喉,敢玷污殿下,该死的贱人!
汴婳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使劲拍打这个男人的手,妄图挣脱眼前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细皮嫩肉的小太监。她知道他是殿下身边的心腹太监,不过是个阉狗,连个男人都不是的玩意儿,话本子里说了,这些阉人,都很柔弱,没什么力气。
可是,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了,她使劲挣脱,这个太监却纹丝不动的,“救……命。”
西北知府汴建辉那边还热闹着,忽然听闻,“殿下遇刺,抓刺客!”顿时,冷汗直冒!怎么事情都闹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