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下来,满朝文武,除了陈巽,谁心里不向大魏皇后竖大拇哥?
瞧瞧什么叫做谈话的艺术!
这一通夸,直夸得满殿的朝臣,跟大热天里,干了一大海碗的冰酸梅汁一样,那是透心的敞亮和舒坦!
麦家的几个大小爷们儿,望着自家小九,眼神也透着无边的赞许和宠溺——
谁说咱家芽芽不会说话,瞧这话说的!方方面面,漂亮!
陈巽毕竟也是三朝元老,他自打新皇告假,皇后摄政之后,就早早的在私底下运作。
现如今,这朝里朝外的,有关“女主祸国、牝鸡司晨”的谣言,多多少少有他的手笔。
昨儿晚上,更是联系好了几个入了朝会,听话的门生。
师生几人商议后,势必要当着满朝同僚的面,将水搅浑,目的就是要把麦眠桑架空。
如果,陈巽眼中精光一闪,能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拉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陈祭酒,你还有何疑问,也一并问了吧?莫要耽误其他爱卿的正事。”说了一大通话,麦芽儿有些累了。
她占着与人隔着珠帘,本着“下面人看不清,看清也不敢说”的原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歪着,一边懒懒发言。
殊不知,麦芽儿这般自欺欺人,除了不耐烦应付政务吧,还就是占着自家爹爹、叔伯、哥哥们宠着!
一般来说,稳重点的臣功是都不敢直视国后容颜的,整个大朝会,自皇后听政后,避嫌者甚多。
虽然吵归吵,但他们都很规矩,娘娘端坐帘后,百官乖乖垂头,各自相安无事。
但也总有个把毛躁的,或仰慕皇后娘娘才名,或好奇,或钦慕……反正就心里痒痒的,会时不时抬头偷看下。
但这些个人,是立马就会被麦家儿郎从各个角度瞪回去的。
就比方说现在,麦芽儿只是略微动动,懒懒说话。凭白的,朝上几个年轻官员就悄摸儿声的,红了耳尖。
顿时,麦玄迂、麦玄迌的金光镭射眼就四处扫射。妄图用眼神鲨死这些,整天想p吃的愣头青。
楚君初、秦不寻,说的就是你,你俩瞎瞅啥呢?
……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皇上,你看看你娶得好皇后?您还尚在病榻,她就当着百官的面搔头弄姿,勾三搭四;如此水性杨花,不休妇德之人,皇上!你好好看看吧!
陈巽越看麦眠桑这轻狂的样子,就越发怒火中烧。
想想当初,他三番四次为皇上引荐自家孙女,又次次被拒绝,他心中就又是愤怒,又有些莫名的幸灾乐祸?
若是自家绣罗为后,定是牢牢守着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堂之上也只会仪仗他们这些长辈,定不会在自己男人还病着的时候,就出来勾三搭四,妇夺夫权!
此等妖妇,缘何为后?
“启禀娘娘,臣近日偶有所得,写了一篇文章,想请娘娘与诸位同僚一齐品鉴!”陈巽说着,从袖笼中掏出一大卷书册。
麦芽儿朝下一看,厚厚一大卷,目测得有一万字…
“准。”
“硕丰三年,有伪政临朝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
昔曾以郡主入侍,秽乱春宫……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
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今之君帝,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以重任!
鸣呼!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藜帝后,识夏庭之遽衰……
请看今日域中,是谁家之天下!”
陈祭酒,好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