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子示意窦苗儿走近,小声在窦苗儿耳边说了两句话,窦苗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老爷子,她的内心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这绝对不可能!”
“是真的,我查过……”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
窦苗儿心神巨震,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
“我知道你不信,说出去大家伙儿也都会当成个笑话,但是……从来都没人注意过,我也不能吃桃子,吃了就浑身起红点,又疼又痒……”
窦苗儿知道,柳庭恪是不吃桃子的,第一他讨厌桃子身上的毛,不小心弄到身上非常痒不说,更重要的是,他吃桃子会浑身起小红点,又疼又痒,要好几天才消。
窦苗儿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人竟然会让人厌恶到如此地步。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是,我以为我尽力了,这都是我造的孽,我现在已经尝到报应的滋味了。”
“你真的很让人恶心,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让人恶心、反胃!”
柳老爷子点头,窦苗儿的评价他照单全收,反正他要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柳江一家会衣食无忧的在柳家村过一辈子,但是!”
她降低了声音:“如果这件事有半丝风声泄露出去,我就从柳江到柳三宝,一个个的千、刀、万、剐!”
柳老爷子笑着点头:“好!好!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放心,这件事儿以前没人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窦苗儿扔下一张十两的银票:“您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也没准您临终留给他们的保命良言恰恰就要了他们的命呢?”
窦苗儿也是在威胁柳老爷子,不过柳老爷子深知柳家一家的德行,应该不会做这么自掘坟墓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提上一嘴,就怕万一他自作聪明。
而且柳江一家而已,养着也花不了多少银钱,她不想拿柳庭恪冒险,她不想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开门的时候,看到柳三宝还是像个鹌鹑一样站在王氏身后,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柳家。
回到林家的时候,柳庭恪已经到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有没有受欺负?我正要去找你呢。”
窦苗儿摇摇头:“没什么,他好像看着不大好,应该是要不行了。”
柳庭恪皱眉:“怎么会如此严重?”
“他自己不想活了,请个神仙来治不好。”
柳庭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窦苗儿说道:“就看那糟心的一家子吧,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想活了!”
“那他找你做什么?”
“他要死了,怕柳河一家饿死,反正我们现在也有了银子,让我们帮他养着。”
柳庭恪笑了,讽刺的说道:“他想的倒是周全。”
窦苗儿心虚的看了一眼柳庭恪:“我……我答应了……”
柳庭恪惊讶了:“这可不像是青青你的风格。”
“我……哎呀,你知道我这个人嘛,就见不得什么生离死别了,虽然他很讨人厌,但是一看他就要死了,我就一心软……反正我们也不差这点儿银子,权当养几条狗了呗!”
柳庭恪带着一些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她拽着柳庭恪的衣袖,轻轻摇了几下:“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当时就是脑子一热答应了,我总不能话说出去再反悔吧?”
“有何不可?”
“那和拉屎往回坐有什么区别?”
柳庭恪瞪她一眼:“不许胡说,你要记得自己是一个女孩子,不要整天满口粗话!”
窦苗儿点头,小手却没有停止摇晃他的衣袖,三两下就把柳庭恪给摇晕了。
他可是几乎从没有见过青青如此小女人的对自己撒娇呢。
你说什么都好!
你开心就行!
傍晚的时候,林虎从三叔公家里接走了小燕儿,村里人成亲一般都是用驴子,好一点儿的是借个骡子,林家直接从镇里租了一抬花轿,这在村里是头一份了,三叔公也很满意,这是婆家对媳妇的重视。
花轿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才回到林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这个闹洞房可是和柳河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热闹极了,林虎的衣裳都在混乱之中不知道被谁扯破了,露出了里边红色的里衣来。
而且他被灌得酒也很多,等酒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他连路都走不了,是让人搀扶着回的洞房,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体会到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滋味儿。
窦苗儿有些担心:“今天大家闹的有些过头了,看虎子哥这样子……我觉得小燕儿的洞房花烛夜算是毁了,搞不好新婚之夜就是给夫君打扫一夜的呕吐物。”
“虎子哥就是太实诚,平日里也是脾气太好,换个人未必敢闹得这么厉害,等日后咱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像虎子哥一样被人灌的烂醉如泥,一定会给青青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窦苗儿白了他一眼:“想的倒是够长远!”
三叔公给二人收拾出来一间客房,二人在柳家村住了一夜,窦苗儿也悄悄和三叔公说了要暗中照应柳江一家的事情,她每年会给三叔公二十两银子,用于照看柳江一家,不过要瞒着柳庭恪。
三叔公对此不太理解,而且她还是背着柳庭恪,这个就有点儿……
“三叔公,您别多想,庭恪现在不同以往,他现在容不得半点儿错处,万一柳江一家过得太惨,难免被有心人做文章。而且毕竟血浓于水,我不想有一天他年岁大了,突然对过往的一切释怀,却对曾经自己的袖手旁观而后悔。”
三叔公十分感动,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窦苗儿也说了,虽然她和柳庭恪就要走了,但是能不让柳河一家出村还是少让他们出去,毕竟他们一家的惹祸能力有点儿强。
而窦苗儿从三叔公那里出来,被柳庭恪问到做什么的时候,又要换一套说辞。
窦苗儿心想,撒谎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累的事情,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尤其柳庭恪是个人精一样人物,想骗过他,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觉得自己都快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