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班走了,但是三封城的这场大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郡守不准唱戏,赶走了戏班子,怎么看都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而慕子钰也准备再次开始动工修建聚贤庄了。
但是并没有成功,官府的人说了,没有交罚款,这块地皮慕子钰只有持有权,没有使用权。
实际上就是和没有一样。
但是慕子钰就是因为罚款递的状纸,怎么可能交罚款,这块地皮就成了有名无实。
慕子钰回来之后说道:“包元广果然不同意。”
窦苗儿说道:“他能同意才怪,那不就等于他对我们低头了?”
柳庭恪也点头:“走到包元广这个位置,他是不会承认他错的,更加不可能被我们几个不起眼的小辈逼得承认错误,他可以丢面子,但是绝对不能在我们这里丢面子。”
窦苗儿笑道:“你不就是看准了他这点才会狠狠的激他吗?”
赵锦程说道:“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这么顺利,毕竟是一郡之首,我以为……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我的心一直吊着呢!”
柳庭恪说道:“一样都是封疆大吏,但是人与人之间也是分成三六九等的,邵世忠是老狐狸,他被放出去京城就是狼入羊群,当初他从京城下放到青阳郡是技不如人更是家世悬殊让他不得不走,从知府到郡守看似一步之遥实际上一道天谴,他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算计着走上来的,但是包元广就差太多了。”
慕子钰赞同:“包家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二流世家,包元广娶了王家女之后,在王家的帮助下来到了三封郡这个安稳又容易出政绩的地方熬资历,背靠王家,周卢两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元广这个郡守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与邵世忠那个郡守的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
是的,明面上三封郡是包元广的地盘,实际上周卢两家的事情他不敢插手,在三封县的政务上,也是由王家控制,他这个郡守实际上当得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他哪里有邵世忠那两把刷子?
窦苗儿说道:“现在他是肯定要跟我们杠上了,估计我们的状子递上去也是石沉大海,他也不会往上报。”
柳庭恪说道:“不用他报,整个三封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告了县衙,不等他上报,就会有人下来查。”
赵锦程问道:“慎之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要知道王家也不容小看,压下也是未可知。”
柳庭恪十分肯定的说道:“这件事情,别说王家,就是周家,也压不下来,一定会开庭审理!”
见到柳庭恪言之凿凿,赵锦程心里有数了。
他心中也是涵盖万分,还记得两年之前他还能以柳庭恪的兄长自居,但是短短两年的时间,柳庭恪却已经远远的走在了他的前面,柳庭恪的交际圈子,已经变成了邵世忠和太子这样的大人物。
而他,若不是柳庭恪,可能还在鲤县准备会试吧。
窦苗儿说道:“慕大哥,聚贤庄还要继续开吗?”
“自然,我们没有这块地皮,还有别的法子。”
什么时候?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慕子钰说道:“三封城的地方大了,为何就盯着这块地方,我直接买了一艘画舫,只要想,我们可以随时开业。”
众人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真是妙啊!
总之聚贤庄是一定要开的,慕子钰自己买画舫,跑到水上去开,包元广这下还能怎么着?
而且慕子钰还请了两个清倌人弹唱,每天这艘画舫只接待一桌客人,当然价格也是不便宜,可是三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身价不菲的世家公子。
例如卢三,他就是聚贤庄画舫的第一位客人,不过他并没有邀请什么人,只是带了两个随从,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上了船,看起来真的就是想看看这水上的聚贤庄是什么样子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卢三还真就是看看,至于包元广怎么想,他才不在乎。
卢三边吃听着小曲儿,吃完了火锅,在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喝起了酒,正好在其他的画舫上遇到了认识的人,遥遥相望,打了招呼之后,卢三就被邀请去了那人的船上。
其实慕子钰就在船上,卢三也是心知肚明,开业第一日,怎么能没有主事的人,但是卢三也没有开口要见他。
回到别苑之后,慕子钰说起来这件事,柳庭恪说道:“周王两家加起来的心机也比不上一个卢家,他们这是想看戏,又嫌戏不够精彩呢!”
慕子钰挑眉:“还不够精彩?不知道卢家想要什么样的精彩。”
“当然是越乱越好,浑水才好摸鱼啊。”
卢三成为了聚贤庄的第一位客人,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很多人都会把它当成是一个表态,第二天也有人预定了,紧接着是第三天,一直到前五天都被预定了出去。
但是预定的并没有什么世家子弟,他们虽然骄横,但是却也谁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慕子钰在与包元广叫板,即使自己心里还是很想去看看慕子钰的画舫火锅,但是他们还是想在等等。
预定的人全部都是商人,他们邀请了自己的客人来谈生意,在这场较量中,商人自然是希望慕子钰能赢的。
大宁朝的商人纳税最多,但是地位最低,他们其实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这次慕子钰做了出头鸟,如果他能够胜利,这何尝不是整个商人这个群体的一次胜利?
卢三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确确实实是给这些商人们一个心里暗示,如果所有的商人都加入进来,这无疑会是一场革命。
卢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恰恰做了最重要的。
包元广气的不轻,事态的发展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从未管过卢三的事情,这次卢三却跟他唱反调,难道卢家是要与王家翻脸不成?
卢三听说郡守大人有请,甚至连衣裳都没换,只是抹平衣服上的褶皱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