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到了郡守府之后,立刻有丫鬟端上上好的茶叶,但是等了一刻钟,也不见包元广,他知道,这是在给他脸色看呢。
但是他可是卢家嫡系,若是今日上的是王家本家的门,别说一刻钟,就是一个时辰他也得等,但是包元广还不够格让他等。
卢三茶也没有喝,直接问道:“不知包大人在忙什么,本公子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可是在故意晾着本公子?不知公子哪里得罪了包大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丫鬟回到:“三公子公子不要多想,我们大人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这个时辰正是喝药的时辰,喝完药马上就来了。”
卢三笑了:“原来是本公子来的不是时候,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来拜访。”
“还请三公子稍候片刻,大人马上就过来了。”
但是卢三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抬腿就走,丫鬟也不敢伸手拦他,刚刚走到了会客厅的门口,正好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包元广。
包元广穿着一身便服,笑着问道:“三公子这怎么才来就要走?可是嫌弃本官招待不周?”
虽然是笑着问的,但是话里的不满确实一点儿也没打折的传递了出来。
卢三抬手行了个作揖礼:“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听说大人您身体不太好,这不是怕是打扰了您休养吗?”
包元广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卢三转了个身又回到了会客厅,坐了下来。
包元广说道:“这茶都凉了,给三公子换新茶。”
卢三说道:“大人这里的茶不错。”
“是大舅哥派人送来的,产量不多。”
新的茶水端了上来,卢三只是嘴唇沾了沾,抿了抿唇就放下了。
包元广说道:“听说三公子去了画舫上的聚贤庄?觉得如何?”
“还不错,如果叫上三五好友,倒也是合适。”
“不知道三公子对慕子钰此人状告本官郡守衙门的事情怎么看。”
卢三不在意的说道:“什么怎么看?不值一提的小事,有什么好想的,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包大人何须放在心上?”
包元广看着卢三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心想着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需要在意,感情他告的不是你,你当然不需要在意。
“哦?三公子话说的很是轻巧,但是本官已经被他们闹的焦头烂额了。”
“包大人这是太把他们当回事了,慕子钰不过是当初被王氏逼出京城的丧家之犬,就算会咬人也不足为虑,再厉害的狗也怕打狗棍,他不过还没有被打痛,被打怕,知道痛了怕了,自然就老实了。”
包元广说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可是眼下的事情,本官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呢,如今他们的水上酒楼开的红红火火,可是本官这里却是一团乱麻,本官这就叫长年打雁,这次被雁啄了眼了!”
言外之意,他酒楼红红火火可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啄了本官的,也有你的一口。
但是卢三可没有丝毫的愧疚,更不打算要真的负什么狗屁责任。
他轻飘飘的说道:“这有什么的?包大人放心大胆的上报就是了,折子一定会先递到次辅大人那里,难道还能传到陛下面前不成?而且慕子钰告你的衙门,你还不能给他定个罪?最起码藐视朝廷命官,这点儿小事儿,大人又何必思虑太多。”
卢三说完,包元广陷入了深思,卢三见状告辞了,包元广也没有挽留。
出了郡守府,卢三赶紧回了府。
他还真是有些口渴了,包元广那里的茶品种虽好,但是一闻就知道是去年的陈茶,提不起一点儿喝的兴致来。
卢三一边喝茶,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包元广应该一定会把案子递上去吧。
朝廷里有王家家主次辅王宗弼,又有与王家关系密切的周家家主太师周作儒,更有与周王两家同盟的礼部尚书自家老爷子,案子递上去有那么多人罩着他,何必提心吊胆的在自己手里放着?
可是……
一旦到了京城,那变数可就多了……
在卢三走了之后,包元广果然在犹豫是不是要如实上报。
其实他也是按照上边的意思给慕子钰点儿颜色瞧瞧,以前这种事情大家都没少做,但是慕子钰他不按套路出牌,他也很倒霉,他也很委屈啊!
包元广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他直接去问了夫人。
包夫人是王宗弼的庶妹,包夫人也知道最近自家夫君被慕子钰闹的不得安宁,她也是十分恼恨。
不过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包夫人到底是出身王家,即便是女儿身,但是见识与眼光甚至比很多男人都要强一些。
“夫君,你的折子一层一层递上去,可就不一定会传到兄长那里了,届时出了什么事情,不但里子面子全都丢了,而且这个后果,恐怕是要将我们这么多年辛苦挣来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那该怎么办?这烫手的案子总不能就在我的手里压着啊!”
包夫人说道:“不如你写两封折子,一封是上报慕子钰告郡守衙门,一封是请求给慕子钰定罪,再加上一封密信说明缘由,直接传到兄长那里,请兄长定夺。”
包元广连连点头:“夫人这个方法好,就这样办,请兄长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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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元广的密信上了路,而别苑里今日也来了一个新客人。
“柳慎之,我把妹子交给你照顾,你就给她照顾成这个样子?我就不该这么信任你!”
一路风尘仆仆的樊清,看见窦苗儿打着夹板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妹子是什么样的人?
那可是当初独上匪窝,收拾了一窝土匪救他于水火的女英雄啊!
现在竟然弄成了这副凄惨的样子,肯定是柳庭恪没有照顾好。
不用解释,不原谅,不消气!
但是柳庭恪也没有打算解释,更没有打算为自己开脱:“大哥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以后问我一定会更加的仔细,有危险一定护在青青的前面,绝对不让她伤到一分一毫。”
樊清刚要张嘴,不过想也知道,他这张嘴里是吐不出什么好话的。
窦苗儿赶紧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大哥,你不要怪柳庭恪,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我的身体好,养一阵子就没事儿了,若是换了柳庭恪,他直接就要丢了半条命!”
樊清叨咕到:“妹大不由兄,我还没说什么这就开始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