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燕云城,程家班就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奔京城。
程班主也想过了,这一趟的京城之行,要么全军覆没,要么飞黄腾达。
这些戏子都是跟了他不少年头的,他也说明利害关系,但是这些人一个都没走,这还是得益于这些年他还算是厚道,没有苛待过哪个,大家共患难不少,但是戏班好的时候,福也分给大家享了。
程班主带着一班人,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赶往京城。
而此刻的京城,在周家的书房里,卢政翰弓着背坐在周作儒的对面,满脸的不可置信。
“世叔,您说的可是真的?邵衡竟然真的从您的手中逃走了?”
“贤侄,难道这个消息,你不应该比老夫先知道吗?燕云城的知府可是你父亲的得意门生啊!”
就算卢政翰再迟钝他也听出了周作儒的言外之意,更何况这人一点儿也不迟钝。
卢政翰大呼冤枉:“世叔,小侄不敢有半句假话,小侄与燕云城的知府真的是半点儿也不熟,而且小侄早前就给他去了信,让他凡事听世叔您的差遣,现在……小侄真的冤枉,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恐怕还是因为……因为小侄使唤不动他罢了……”
说着话,卢政翰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还有几分内疚,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不能直接抹脖子的架势,让人很难不相信他的情真意切。
周作儒说道:“贤侄想到哪里去了,只不过……这个燕云城的知府,能力确实堪忧。”
“世叔您说的对,你看谁合适……”
见卢政翰这样说,周作儒就满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贤侄,老夫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若是养大的不认主,看不住家,就要换一只。”
卢政翰虚心受教:“世叔您说的是。”
卢政翰离开了周府,周夫人过来说道,“还是卢大人有心,拿来了不少小孩子用的物件和补身体的东西。”
周作儒点点头:“这孩子虽然能力差了些,但是在人情世故上还是有几分长处的,芙儿和煦儿最近怎么样了?”
“芙儿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煦儿最近好像不大好。”
周作儒点点头,让周夫人把他叫过来。
说起来皇孙都已经出世半个多月了,但是顺德帝就好像真的忘了一样,洗三都是在周家办的,甚至自从洗三之后,顺德帝没有赏过任何东西过来,宁煦彻底颓了。
他除了孩子,真的没有任何的筹码能够让顺德帝回心转意。
但是顺德帝真的忘了吗?
怎么会忘记?
都说隔辈亲,顺德帝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孙子,他不闻不问,不过是自己也狠不下心来罢了。
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于是大家就谁也不提,但是大家不包括柳庭恪。
柳御史终于走马上任了。
御史台的严老御史早就等候柳庭恪多时,这个下马威来迟了这么久,威力自然也是成倍增长,一大早夹枪带棒,换了旁人,早就被这“敲打”晕菜了,但是柳庭恪会被几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老头子吓唬住?
他只轻飘飘一句:“听见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严御史气得快吐血,他连给皇帝写奏折都没这么仔细的组织过语言,他确信一定浇灭柳庭恪的嚣张气焰,但是“知道了”是什么?
柳庭恪懒得搭理他,去了御书房,不在御书房办公,又没说不能去御书房求见!